张放远料想费廉自命清高是不可能会自己找上门来同他说这些,想来也是费母心里活络哄着他过来的。
“我也不求瑞锦将来能科举入仕了,只要是会读书认字就成,也不光是想着城里的先生好才带去城里求学,而是生意在城中,搬过去好照料,顺道给孩子在城里找先生,若是留在村子来回奔波也是劳累。”
费廉闻言收起了他的那点得意,自知是家业比不上张家,如今人村里城里两大处宅子,手底下又是一堆的仆役使唤,还有那么多的雇农,就是本村的地主都比不过他,论起财力,周遭几个村子谁还能跟他张放远比啊。
不过费廉心中还是能端的起来,他始终认为士农工商,即便是再富贵又如何,那终究是不入流的商户,和他们这等传道受业的书香门第还是有着不可跨越的鸿沟,等以后他把自己的儿子好好教导,早日科举入仕,比他张家强是迟早的事情。
见着张放远毫无松动的意思,他拱了拱手,全然是不做村里人那幅卑躬屈膝的模样:“张家生意如日中天,可我还得奉劝一句,孩子的学业也是要紧的。”
不再多说,费廉道:“告辞了。”
张放远也没留人,都不曾站起身来,任由着他去。
许禾这才进屋来:“二姐时常过来也不见她开口提让两个孩子去费家读书,倒是说今下咱们家里好了,应当去城里请名师授学,费廉自请上来怕是和费娘子串通一气过来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
张家在村子里财势地位一骑绝尘,谁看了不眼红,八竿子远的亲戚都想来走动攀亲,费家说来还是连襟,费娘子自然是不想放过这样的机会,只是把他张家当傻子不成。
两口子没有理会费廉突然的造访,继续打理着家里。
又过了两日,择了个黄道吉日,两口子留了黄芪和两个雇农子女在老宅做事,自行领了甘草和剩下的奴仆去城里的新宅子。
原本那头也是安排置办齐全了东西,但搬家当日还是大包小包的装置了三两车的行李,光是小朋友的东西都装了两车。
带着一杆仆役,竟也是浩浩荡荡。
两个小朋友在马车里蹿来蹿去,左边爬到右边去,两头的帘子都卷了起来,天晴后的官道上枝繁叶茂,鸟语花香,一改年冬时的萧条,孩子的精气都比冬天更好。
就是越来越大,越来越磨人了。
“过来坐好,别摔着了!”
许禾圈了这个,又跑了那个,哥哥还能说住,小鲤哥儿是完全管不住的,昨日和孩子他老爹睡的有些晚,这阵儿孩子跳闹的他头疼。
他掀开帘子,冲着前头骑在马上威风凛凛的人道:“你倒是会躲闲在外头骑马,自己儿子也不管管!”
张放远扯着马到帘子跟前去,戳了戳趴在窗口的小家伙的脸蛋儿:“小鲤哥儿又淘气惹你小爹生气,出来爹爹带你骑马。”
“我不要,小鲤哥儿要跟小爹爹在马车里吃果子。”
“还吃?你都比你哥哥要重两斤了。”
“就要吃,不要爹爹。”
张放远无奈,朝后头的人挑眉:“瞧吧,不是我不带,是不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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