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千改不难理解她的失控,从四平八稳到狼狈不堪只用了三天,换她也要心态崩。
她令小洞天内罡风平息,低低道:“你为何要这样做?”
这回她的声音不是从四面八方传来,而是以单人对话的姿态问的。
判官是陆不吟这一事实,其实完全有迹可循。
最早诗千改与她见面时,系统的友谊宝箱无论如何都弹不出来,证明陆不吟心中对她好感度只是点头之交;
后来百宝街未文教分舵一案中,运送消息的机械青鸟查不到一点编号线索,列星门没有出售记录。但如果它们本就是列星门自己做的就说得通了。还有通道里的算术机关,大雅中唯一特别重视“番邦数字”的学派也只有匠道派;
最后雪月洞天里,判官的机械双足和其他细节更是直接能指向陆不吟。
但知晓事实并不够——所有人都不明白,究竟为什么?
陆不吟为何要这样做?
她本就是匠道祖师,修界第一流的人物,《灵匠术》书册流传不尽,又有天道无色灵花肯定,飞升指日可待。
这样光鲜的履历却要去弄什么邪教,研究如何不靠文字修炼,任谁看了都要感慨一句“是多想不开啊”。
思来想去,或许根结在少时的经历上。所以玄灵阁高层们花了大力气去暗中探查,先前那么多年里陆不吟不说,有能力查老底的人便也不做缺德的事,毕竟谁还没有个秘密?
但这不意味着旁人真的查不到,蛛丝马迹很快浮现,只是暂且还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故事,于是将其改写,以文昌大会试探。
陆不吟不言语,表情收敛,像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严理繁替换了简升白来说服,似有怅惘,眼神像在看自家小辈:“陆小友,现在收手还不算晚。”
功过相抵,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不算晚……”陆不吟垂头轻笑了几声,“可我从未给自己留过退路。”
她抬起头来面带微笑,浅咖色的双眸中金纹愈盛,显得有些邪性,“这幻阵的阵眼,就是我自己啊。”
严理繁闻言勃然色变,以活物为阵眼的符阵皆为邪道!想破阵要么是阵主自己愿意,要么是杀了阵眼的活物。
陆不吟看到三人的神色便知道她们在想什么,哈哈笑起来,捂住额头说道:“不——不,我并非不愿。只不过,我在此前还要试一件事。”
她现在神色看起来已有些不正常,癫狂透过了平静的水面,在眼底闪现。
“此事不做,我实在心愿难了啊。”陆不吟似笑似叹。
天空兀地响起了雷声,诗千改这三天已是第二次听到是这样的声音——天道雷劫!
陆不吟竟是欲突破渡劫大关?!
“我辈修士,叩问大道。”她仰头看着穹顶,神色淡淡,听那九天落雷穿透幻境和此方小洞天,在她耳中震耳欲聋。
“我想求一个答案……若我渡劫而死,此阵自破;若我功成,自会回来解阵。”
又或者,还有第三种微乎其微的可能,她证明“魔”道可行。而那时她已飞升,势头再无人可当。
“轰”地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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