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婷有心想再问问,可惜霍明绪得压迫性太强,看到他那张禁欲的脸怎么也不像是为情所困,孟婷总觉得和他讨论乔老师的事特别违和,于是默不作声地没再开口。——自从爷爷离世,乔澈就很少回安镇了,家里落满了灰尘,乔澈用钥匙打开门,家中的布局和摆设都还是十年前的样子。
客厅正中间餐桌上方挂了一张爷爷的黑白遗照,推开门进来的瞬间阳光站在照片上,让他老人家的笑容显得很温暖。
乔澈放下钥匙走进去,用纸巾把照片上的灰尘擦干净,盯着爷爷看了半天。
“霍龄去世了,”乔澈的感冒还是没有彻底好,虽然没再发烧,但鼻音很重:“我以为我会很开心,但是好像也没有。”
乔澈闭了闭眼,相比起霍龄离世,对于他来说,那天更难释怀的是霍明绪在办公室沉默地看着他,转身推门离开时的背影。
乔澈休息了一会儿,才开始打扫卫生,脱了外套接了盆水,卷起袖子用帕子把客厅的桌子擦干净,隔壁的门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伴随着一道女人声嘶力竭的哭喊:“妈已经走了!你们能不能先别吵了!”
乔澈的心猛地一沉,他不爱管别人家的闲事,但隔壁的王家已经在这儿住了几十年,爷爷发生意外时他还没成年,身后事的处理,与肇事司机协商赔偿,这些事对于一个刚刚失去至亲又还没成年的孩子来说实在太陌生了,那时候的乔澈孑然一身孤苦无依,唯一的依靠就是隔壁的奶奶。
乔澈推开门,隔壁的铁门“咣”地一声被人从里面撞开,两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撕扯在一起打得面红耳赤,正是王奶奶的两个儿子。
“妈这么多年在夜市摆摊肯定存了不少,怎么可能一分钱没有!”大儿子一把把小儿子压在墙上:“昨晚是你在这儿照顾妈的,她肯定把钱给你了!”
小儿子的嘴角破了,不甘示弱地瞪着大儿子:“昨晚我他妈没在这儿!九点多我朋友叫我出去吃烧烤我就走了!”
大儿子像是一下子抓住了把柄,摇身一变成了孝子:“妈都快不行了,你跑出去吃烧烤?”
“你们别吵了!还不赶紧联系殡仪馆!”小女儿的头发凌乱,眼睛红肿:“妈还躺在床上!”
小儿子一个使劲挣脱开大儿子的手,愤愤地喘着粗气:“当年我结婚的时候妈没给我出过一分钱!现在要让我出钱给她下葬我也没有!”
大儿子一听这话也生怕沾手上,见小儿子头也不回地走了,回屋里拿了外套也急急忙忙离开了。
刚刚经历了母亲离世,又要面对两个哥哥为了钱闹成这样,小女儿欲哭无泪,双腿一软踉跄一步,身边伸出一只手扶了她一把,才勉强没跌坐在地上。
“您没事吧?”乔澈柔声问。
女人借着他的力气站直,情绪一下子决堤,双手紧紧抓着乔澈的胳膊,神情无措地哭喊道:“我妈妈走了!我没有妈妈了!怎么办?”
这样的家属乔澈见得太多了,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臂:“我是安州市殡仪馆的入殓师,您别担心,现在先冷静一点听我说。”
女人的手发着抖,嘴里喃喃地重复着“我没有妈妈了,我没有妈妈了。”乔澈站在门口看了一眼屋子里,隐约能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
安镇没有殡仪馆,有人离世以后都是统一运送到安州市殡仪馆火化,女人仍处于六神无主的状态,乔澈给殡仪馆打了个电话,错身进了房间,一大股排泄物的味道,在封闭的房间里令人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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