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第一次仔细打量对方:青年比自己小几岁,和杜云砚坐在一起,并没有什么差距感,反而自己更像被照顾的、孩子一样的角色。
杜云砚喜欢跟他说话,这是顾文曦的直觉。因为云翰不在的时候,总要自己主动开口,杜云砚才愿意跟他闲聊几句,然而现在显然不是。
他们的交谈声不断,杜云砚一贯的温和下添了几分控场的主动与余裕。
顾文曦没有再说一句话,他感到自己与这样的气氛格格不入,以最快的速度用餐,又以最快的速度离开。
他对着厨房的窗口站了几分钟,厨房朝东,冬季里很少有今天这样炫目的阳光,他闭了几次眼,再睁开,突然想起还没有洗碗和勺子。
“放着我来吧。”水龙头刚一打开,杜云砚也过来了。
顾文曦仍开着水龙头洗自己的:“你今天怎么这么大方?”
“大方什么?”杜云砚莫名其妙,“你不是很爱歇着吗?”
“杜云砚,”他关上水,破天荒地叫了他的全名,“我也是个成年人,不是需要照料的小孩子,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都清楚。”碗放在台面上,发出轻轻一声脆响,像是为他的话画上句号。
“你怎么了?”杜云砚不迟钝,听出他话中带刺,“我哪里……让你不高兴了?”
顾文曦迅速掩了情绪:“不是,你没有。”
也许在外面晃荡太久了,他的情绪有时会变得不对劲。杜云砚疏离而充满伪装的笑,让他一瞬间难过起来,可这种理由说出来怪没风度的。
他甚至想念前一天晚上醉意蒙蒙的杜云砚,至少那是这个人本来的面目。
“云砚哥!”云翰掀起厨房门帘,“一起出去吗?”
“哦,马上——”杜云砚看了眼手上的碗。
“我帮你洗吧,”顾文曦向他伸出手,面色无波,“你有事就先走吧。”
短暂的迟疑之后,杜云砚还是将自己的餐具递给了他。
顾文曦再次拧开了水龙头,水流声盖过了杜云砚离开的脚步。
瓷碗在不断擦洗下恢复光洁,顾文曦心底的烦躁好像也被流泻的水冲散了,他按照杜云砚交代过的,将洗过的餐具用布巾擦干才放回橱柜。
旅社空荡荡的,阳阳和贝贝趴在地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顾文曦经过它们旁边,蹲下来逗弄了两下:“没人跟你们玩,很没意思吧?
“我也觉得没意思,”他继续自言自语,“人都跑光了。”
他只蹲了一小会儿,站起来时小腿发麻。篱墙边的垃圾袋十分醒目,顾文曦一眼便扫到了。
杜云砚出门连垃圾都忘了扔……他心里抱怨着,走过去把袋子拎起来。
离民宿最近的一个垃圾分类站点就在前面路口,顾文曦拎着垃圾往外走,把东西扔进垃圾桶,欲转身之际,似乎听到了杜云砚的声音。
“你会不会厌恶我?”
顾文曦回过头,杜云砚和云翰就在离他很近的一棵树下,不过他们之间隔着丛灌木,两人没有发现他。
他倚在树丛后面,心跳突然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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