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邦的虫只要是希拉尔看不顺眼的,很少没有被希拉尔讥讽过,可是格兰登不行的,面对着格兰登的话要仔细了又仔细,面对格兰登的话要稳重了又稳重,面对格兰登的话要斟酌了又斟酌。
希拉尔说:“我只是想要更了解你一点而已。”
“我好像是一点都不了解你,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开心,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难过,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觉得不快乐,不知道你为什么……”
希拉尔低声的说:“明明有的时候,你明明很在意,你明明特别特别在意,但是你总是会以一种轻描淡写的语气就把他掀过去,就比如说我刚刚很认真的跟你说话,你却又要转移话题,可是事情不是你转移话题以后就会过去的不是吗?”
“你还是会在意的不是吗?”
到时候希拉尔走了,到时候希拉尔出征了,到时候要是希拉尔毫不在意的走了,那格兰登又要怎么办呢?他要是还是在意呢?
那是不是仍然会在其他虫都不知道的时候离开?那是不是仍然会在希拉尔不知道的时候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站在阳台上面抽烟?
——“冕下,你与我在一起,就是为了要这么委曲求全的吗?”
希拉尔根本就不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想法如此去想。
……
郁拂然低垂着眼眸,看着希拉尔,许久,他才轻声的说:“真是,怎么哭了呢?”
希拉尔这才发现他好像是掉眼泪了。
他在格兰登的面前好像格外的容易变得脆弱,在其他的虫面前从来都是果敢勇猛的希拉尔,在其他的虫面前从来都是好像是地狱一样的希拉尔,在面对格兰登的时候,好像是一个只会哭泣的虫崽。
他这是多少次在格兰登的面前哭了呢?
希拉尔竟然发现自己记不清了,真是的……明明不想要掉眼泪的,真是的,这有什么好掉眼泪的,希拉尔抬起手就想要擦掉眼泪,然后他的手就被格兰登给握住了。
轻轻的,就好像是对待什么易碎品一样。
格兰登握着他的手,将他的手挪开了,然后格兰登的指腹,落在了希拉尔的脸上,轻轻的擦去了希拉尔的眼泪。
郁拂然说:“我本来是想除了在某些时候,从此再也不让你难过的,却没有想到,你倒是因为我的事情哭的最多。”
郁拂然曾经在书里看过希拉尔的故事,他当然知道希拉尔是怎么样一个勇敢的存在,他当然知道希拉尔是那种哪怕是遇见了逆境也仍然不服输的虫。
因为他的事情而感动也就算了,他怎么会让希拉尔因为难过而流眼泪呢?
希拉尔其实也不想哭的,他从小就不爱哭,可是刚刚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突然间落了下来,就好像是在跟郁拂然抗议一样,就好像是想要郁拂然妥协的一种武器一样,他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听见格兰登说:“……其实,抱歉,是我不懂。”
希拉尔一瞬间就睁大了眼睛。
他看着格兰登。
郁拂然对着他无奈的笑了一下,第一次对希拉尔说:“是我不会,做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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