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懂得那种分寸感。
傅予鹤捏了捏眉间,连日来的忙碌让他很少能睡个好觉,每年这几天,他都很难睡得好——除了忙,也因为他父母的忌日快到了,他今天上午和傅澄去了一趟墓地。
他窝在沙发上,听着耳边“咔咔”细微的声响,没有看投影,垂眸视线没有聚焦点。
“哥,你喜欢看恐怖片吗?”沈弈问。
傅予鹤:“……嗯。”
他不太喜欢,也从来不看这种东西。
“那下次我看到好看的,咱们再一起看。”沈弈说,“这些片子很有趣。”
傅予鹤默了默,“嗯,我也喜欢。”
寻找共同点是一个能够拉近彼此距离的好主意。
“这部还好,不算很吓人。”沈弈说起感兴趣的,话就会变多,“就是气氛紧张,细节拍的很不错。”
“唔。”傅予鹤应了声,沈弈的声音驱散了几分恐怖片来带的那种阴冷感。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傅予鹤话少,一开始他回应只是“嗯”、“哦”之类的感觉很敷衍的话,沈弈也没怀疑他看没看,直到傅予鹤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没了回应。
沈弈侧过头,就见傅予鹤窝在沙发里,脑袋往左边搭着,身体还在往下慢慢的滑落,在他倒下去前,沈弈凑过去坐在他身旁,用肩膀接住了他的脑袋。
电影还在放着,剧情正进展到高潮阶段,傅予鹤呼吸绵长的靠在他的肩膀上,眼底下有遮盖不住的乌青,疲惫从中泄露。
沈弈抽出两张湿巾纸擦了擦手,把电影的音量开小了。
“看恐怖片还能睡着……”他拿了个抱枕放在自己肩膀和傅予鹤的头之间,靠在沙发上把这部昨晚看过的片又看了一遍。
临近影片结束时,远方传来了“嘭嘭”的烟花声响,五彩缤纷的烟花在天空中绽放,照亮了天空,一场灿烂盛大的辞旧迎新。
新的一年到来了。
傅予鹤睡眠浅,在他清醒过来的前一秒,听到了耳边的清越的少年音,“新年快乐啊,哥。”
与此同时,沈弈放在桌上的手机“嗡嗡”的震动着,不断的有新消息发送进来,震动了半分钟停歇。
他伸手去拿手机时,感觉肩头一轻。
“零点了?”傅予鹤睡眼惺忪,嗓音带着倦意,他扶着脖子动了动,没有太难受。
沈弈:“嗯。”
他低头看了眼消息,发现其中还夹杂着傅澄的消息,他回了一个“新年快乐”,那边没回,大抵是醒来发了消息又睡了。
“睡吧,不早了。”傅予鹤说。
沈弈:“明天有安排吗?”
傅予鹤:“……有。”
什么安排他没深聊,让沈弈赶紧上床睡,“手机记得静音——”
沈弈:“哦。”
他把振动也关了,随后把手机扔一边,上了傅予鹤的床,拉过一节被子盖在自己身上,他侧躺着,面对着的是傅予鹤的那一边。
傅予鹤也是侧躺着,不过是背朝着他,他看着零碎发尾下的白皙后颈,道了声晚安。
没过几分钟,被窝里的人翻了个身。
傅予鹤一转回来,就毫无预兆的对上了沈弈点缀着光一般亮亮的眸子,里面毫无困意——毕竟他白天睡得已经够多了。
傅予鹤:“……”
“闭眼,睡觉。”他说。
“哦。”沈弈乖乖闭上眼,睫毛还在颤动着。
傅予鹤的手从被窝里伸出来,盖在了他眼睛上,感觉到掌心颤抖的睫毛慢慢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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