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事,你便不想问问孤?”
温以瑾看向殷玄夜的脸色,他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正是这种状态,才是最不寻常的状态。
他道:“陛下不想说,臣便不问。”
殷玄夜哼笑一声,“你总是这样。”
又安静了片刻,他道:“孤告诉你吧,母后的确如传闻所说,得了疯病——前几天,母后看到自己长了根白发,便愁苦不已,食不下咽,你可知为何?”
“怕老乃人之常情。”
“母后她怕老,不止是怕老,她只是觉得,老了,便不好看了。”殷玄夜放下书,说,“母后她爱一个人,爱到把自己逼疯了。”
温以瑾蓦地抬眼看向他,殷玄夜眸光澄澈,烛火在他眼中跳跃,他轻声道:“是不是很荒唐?”
温以瑾在这个时候,唯有沉默以对。
便是他和帝王关系再亲,有些话,也是接不得的——也不知如何接。
殷玄夜哂笑了一声,语气坚定道:“孤以后一定不会如此。”
他说:“今晚陪孤睡吧,孤睡不着。”
“这不合规矩。”
“规矩是人定的,孤说合规矩,便合规矩。”
温以瑾:“……”
“便这么说定了。”
温以瑾拿规矩来拒绝,殷玄夜便缠着他,最后还是温以瑾妥协了。晚间宫女端着水出去,外面留了守夜的太监。
房内亮着烛火,殷玄夜拍了拍床,道:“上来吧,这里除了孤,没人敢治你的罪。”
温以瑾褪去外衣在床上一角躺下。
“过来些,被褥都漏风了。”殷玄夜说。
温以瑾:“臣让宫女再拿床被褥来。”
“你不过来,孤便过去了。”
温以瑾翻个身,面对着殷玄夜,“陛下今日可还开心?”
“开心,孤有何不开心的。”
温以瑾默了默,唇边荡着笑道:“那便好。”
这一晚,殷玄夜同他说了许多话,说太后平日情绪稳定时,很是温柔,近几年少有失控,也说起过去,他和温以瑾之间的一些琐碎事,后来声音渐低,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殷玄夜醒来,睁眼便瞧见了温以瑾那张脸。
墨发自他脸颊落下,乌黑睫毛轻轻落下,薄唇没有血色,外间曾有传言,摄政王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殷玄夜从前听后不觉如何,现如今却是觉得那话说的很对。
心底似有种朦朦胧胧,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发酵。
温以瑾眉头蹙了蹙,睁眼醒了过了,殷玄夜直愣愣的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
第47章 做梦
这日之后, 殷玄夜常常会留温以瑾在他寝宫夜宿,晚间便喜欢和他说话,有时是他说, 有时是拉着温以瑾让他说说外边的事。
第二日还要上朝时,温以瑾时常会醒的很早, 而殷玄夜会比他醒的更早,在醒来后,不自觉的盯着他的脸看一阵。
因病弱而白皙的皮肤和唇色,闭眼睡觉时, 呼吸微弱,总给人一种似梦非梦之感, 似一触碰就会破碎一般的脆弱,可在醒来时,又如同似坚挺的青竹, 温柔而不乏强大。
他懂的很多, 他会教他下棋, 教他处理朝政,教他许多许多的事,也会给他讲好玩有趣的故事。
心头朦胧的触感, 是什么感觉呢?
他不知道,他只觉得, 这么有意思的人,他想要他,活的更久更久一点, 也陪他更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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