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裕,你睡了吗?”门外是黎风然的声音。
贺裕把盒子塞进抽屉里,“没,门没锁,进来吧。”
门直接被打开,黎风然站在门口,露出半边身体,他这个习惯,还真是从小到大都不变。
“有事吗?”贺裕问。
黎风然直接进来了,反手关上门,他显然也是刚洗了澡,脸上还有被热气熏出来的红晕,“我睡不着。”
贺裕:“多写试卷。”
“我想和你睡。”黎风然说。
贺裕:“挤。”
黎风然:“我只占一点位置。”
还不到十点。
贺裕的被子前两天刚晒过,蓬松柔软,睡着很暖和,两人上了床,贺裕伸手关了灯。
躺下没五分钟,黎风然就凑过来了,侧躺着额头抵在他肩膀,片刻后,小声问他今天是不是生气了。
贺裕说没有,黎风然往常是会追问的,亦或者胡搅蛮缠,今天没有,他很安静,只靠在贺裕肩头,像是汲取着他身上的温暖。
贺裕心软了。
黎风然一向很懂得装可怜,贺裕吃他这一套。
“贺裕……”黎风然低声问,“你喜欢蒋凡露吗?”
“不喜欢。”贺裕说。
“但是你对她不一样。”黎风然道。
“不一样不代表喜欢。”
“为什么……”
“你喜欢的,我不会跟你抢。”贺裕淡声说,“以后不用那么防着我。”
黎风然:“……”
是了,他之前放任了贺裕误会,没有解释,没想到报应来的这么快。
“我不是——”黎风然说,“不是防着你,贺裕,你知道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嗯,我知道。”贺裕说。
“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会放弃的。”黎风然说。
这句话在两人的立场,是两个不同的意思。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把他的全部给他,可是贺裕不要。
贺裕不会稀罕。
不喜欢的人的好感是负担,更何况他们这种特殊的关系,是发小,是要好的朋友。
都说长痛不如短痛,但“喜欢贺裕”这件事,就像是一块蛋糕,偶尔的酸涩,也有甜,所以舍不得放弃,在没有确切的把握之前,也不敢袒露。
那是那么多年的感情,远不止只有简单的喜欢二字能够概括得了。
贺裕是他的过去,也是他所期盼的未来,他在他生命里留下的痕迹,是浓墨重彩的一笔。
他还太小,不够成熟,喜欢上一个不能喜欢的人,所以表现的幼稚又狼狈。
黎风然清澈的眸底氤氲着水雾,低声说:“贺裕……你别讨厌我。”
他嗓音里带了点压抑的哭腔。
贺裕命令道:“别哭。”
“嗯……嗯……”黎风然哽咽着憋住。
“你呢?”贺裕低声问,“你喜欢她吗?”
“我没、没有喜欢她。”黎风然在被子里抓住贺裕的袖子,“我只是……怕你被她抢走——贺裕……我怕你讨厌我……”
还是哭了。
这个理由合理,又有些超出贺裕的预料。
贺裕感觉到肩膀上渗透了衣物的湿意,黎风然的呼吸喷洒在他耳后,忽轻忽重,急促湿热。
贺裕嗓音柔了些,说:“不会讨厌你。”
会的,等他知道全部的那一天。
黎风然闭眼抵在他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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