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裕:“……知道了。”
生病的人脆弱又粘人,贺裕把他带到医务室,坐在他身边陪着他吊水,校医说可以上床躺躺,黎风然也没去,半边身体倚靠在贺裕身上。
这是从小就有的习惯。
不过中途改了一阵,现在又捡回来了。
小时候不小心靠在他肩膀上睡着,醒来后还会不好意思的脸红说声抱歉,现在还是会脸红,抱歉就没了。
医务室没什么人,课间才会有一两个同学过来开药,冬天天冷,一个不妨,着凉感冒的人多,黎风然吃了早餐,脸色好看了些。
“你先回去吧。”他说。
贺裕:“嗯。”
黎风然:“……”
贺裕动了动手,袖子被黎风然抓着,他道:“先把手松了。”
黎风然:“……我生病了。”
“嗯,我知道。”
“需要人照顾。”
贺裕笑了一声,“谁让你昨天不穿外套到处跑。”
话是这么说,贺裕也没走,他把暖手贴让黎风然握着,黎风然坐了会儿,有些坐不住了,挪挪屁股,动来动去,紧抿着唇角。
“贺裕……”
“嗯?”
“我想上厕所。”黎风然凑到他耳边说。
贺裕偏了偏头,“现在就要?”
“嗯。”黎风然喉结滚了滚,醒来就被贺裕背到了医务室,刚才还喝了一碗粥食,这会儿不太好受。
倘若这件事放在昨天之前,黎风然一定不会产生这么浓烈的羞耻心,因为他知道贺裕不在意,既然他不在意,他又为什么要羞耻。
但当他的心思已经明明白白的袒露,再来这么一出,便弄得像是别有心思一般……格外心虚。
上课铃声已经响了,卫生间里空无一人,光滑的地砖折射着光影,两道不同的脚步声回响,贺裕拿着吊水瓶,举高了些,和黎风然并肩走着,在一个地方站定。
“要我转过去吗?”贺裕问。
“不、不用。”黎风然伸手去解扣子。
由于一只手被吹得有些僵,他废了一番功夫,贺裕偏过头没有看他,黎风然瞥了他一眼。
“专心,别弄出来了。”贺裕说。
黎风然双颊酡红:“哦……”
一阵水声过后,黎风然松了一口气,穿裤子比脱裤子难,另一只手还不能使劲,他干脆没用,结果拉链卡在了半途,怎么也不动,他急的浑身发热。
贺裕:“好了吗?”
黎风然:“拉链……拉不上来。”
“刺啦”——
金属拉链拉上的声音。
黎风然宽厚的外套因为腰间伸过来的手而往里收了收,愈发显得腰间纤细,早上出来得匆忙,黑色短发凌乱,额角几缕落在眉间,他低垂着眼帘,因为羞耻,而不敢看贺裕的眼睛。
“好了。”贺裕说,“去洗手。”
“嗯。”黎风然小声的应了。
还是和从前不一样了。
心态不同了。
心跳得像是到了嗓子眼,又慢慢落下去,浑身血液流淌得急促,从而使得脸上发热,脑子也难以思考了。
明天放假,今天黎风然一整天都病恹恹的,班主任还特意的关心了一下,贺裕坐在后排,时不时能感觉到前排蒋凡露转头扫过他们,他回看过去时,对方又避开了。
“天气预报说明天下雪。”黎风然趴在桌上,鼻子塞了,有些闷声闷气,听着跟撒娇似的。
“嗯,多穿点。”贺裕笔下写着试卷。
黎风然下巴搭在摞着的书上,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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