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听到里面的劈柴声,不知是不是刚才听陈谦虎咳嗽咳多了,他嗓子也有些痒,他喉结滚了几下,站在门外,待了好一会儿,才推门而入。
院中男人拿着斧头,在墩上劈着柴,一下一下的很有节奏,家里烧火柴火用得快,用不完的便堆积在厨房角落。
“哥。”他提着水进门。
天气燥热好些时日,家中井水也缺水,没水用时,便要去池塘那边挑水回来,灌进缸中。
他把水倒进缸中,顾引舟见状,过来搭把手,“去池塘那儿了?”
“嗯,早上醒来,家里没水了。”蒋泽枫说。
“这种事我来做便好。”顾引舟眉头微皱,蒋泽枫不会水,要是一头栽下去——
“我见你没醒。”蒋泽枫说。
顾引舟:“桶放那,等会我去。”
蒋泽枫“哦”了声,又说:“刚我在路上碰见虎子了。”
顾引舟不太在意的“嗯”了声,又听蒋泽枫说,“他说你昨日半夜去了田里,哥,你去做什么了?”
这状似无意的一句问话,仿佛只是听到了,所以回来顺口一问,却霎时间让顾引舟的心提了起来,他瞥了眼蒋泽枫,蒋泽枫视线直白的落在他身上。
从前的蒋泽枫还傻时,不懂事,闷不吭声的,被欺负了也不知道说,平日脸上也没有那么多表情,而自他不傻后,又似乎有些过于的敏锐和聪慧——他和这里的人不一样。
顾引舟不能确认,他问出这句话,只是无心一问,还是察觉到了什么。
“昨夜我起夜时,看见一只野猫跑进来,叼走了厨房一块肉,我就追了出去。”顾引舟不动声色的说。
“怎么昨夜没说?”
“怕你多想。”
蒋泽枫问:“那追到了吗?”
顾引舟:“没有,跟丢了,就回来了。”
他抬眼,悄悄觑了眼蒋泽枫的脸色。
感觉到他的目光,蒋泽枫偏头,冲他笑了笑,“丢了就丢了吧,找回来也吃不得了。”
顾引舟不易察觉的松了口气。
他不想骗蒋泽枫,可他也说不出个好歹,只下意识的瞒了他。
“哥,你没有什么事瞒着我吧?”他又听到蒋泽枫问。
“没有。”他嗓子发紧。
似乎撒谎这种事,有了第一回 ,就有第二回。
蒋泽枫“哦”了声,顾引舟避开了他的眼睛,问他饿不饿,说先去洗菜,他主动转移了话题,蒋泽枫也没有揪着不放。
他估摸着顾引舟太不会撒谎,这种谎言,简直一戳就破。
他确信,顾引舟有事瞒着他,而且绝不是小事。
他为什么去田里,是去办什么事,还是去……见什么人?
顾引舟感觉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蒋泽枫毫不掩饰,他只觉肩头压力甚大,他坐在厨房的小板凳上,择着扁豆,动作熟练的掐头去尾。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愈发的,不想打破现状。
过于惬意的生活,很容易麻痹人。
两人之间看起来和往常一样,但还是有了些许的不同。
顾引舟时常能感觉到夜里蒋泽枫没睡沉,他一个翻身的动静,蒋泽枫抱着他腰的手便收紧了,但他再也没有像上一次那般问过他。
这种情形没持续太久,村里出了事儿。
换季时节最是容易生病,镇上最近掀起了一场传染病,村里都有不少人染上了这传染病,起先是陈谦虎一家子病了,而后扩散开来,不少人家家里都有一两个病号。
阴沉沉的天气没有好转的迹象。
村里上王婆那儿拿药的人都多了,这情形严重了后,蒋泽枫日日会上王婆那帮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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