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几只湖心的天鹅蛮好看的,可惜都是白天鹅,如果能有几只黑天鹅的话,小区整体都会有特点许多。”
倘若他只是走在她的身边,并全程保持缄默的话,温塔想,她其实不是不可以容忍这个人的长久失联和突然出现。
他们只用一起走过这一程,然后继续做他们的陌生人就好。
都这么多年了,失望,生气,愤怒,埋怨,她都已经体验过了。
现在她对他无言以对,就是她最好的自我保护的方式。
但他这一路的点评,实在叫温塔想不生气都难。
即便这是萧厉挑选的小区,即便在入住之前,她对这边的小区也有诸多的不满,但这是她对于萧厉指指点点的权力,别人没有资格说三道四,尤其林江涛,他是最没有资格的一个。
“你在美国就学了这些东西吗?”
终于,回到家门口的时候,温塔忍无可忍地问道。
林江涛笑了。
“塔塔,你终于愿意和爸爸正面地交流了吗?”他把双手又从自己的大衣口袋里拿出来,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叫温塔瞬间就知道,自己是被耍了。
是的。
林江涛就是故意的。
故意激起她的情绪,叫她发泄出来,总比一直藏在心里的好。
温塔在寒风之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走了这么久的路,她现在的鼻头稍微有一点的泛红。
不用照镜子也能知道,她现在的样子,肯定像极了一个小丑。
林江涛看着温塔手里的项圈,还有那只蹲在地上不明所以时不时还在吐着舌头的萨摩耶,终于说出自己的目的,道:“塔塔,我们谈谈吧,这么久不见,我们应该坐下来好好喝一杯的。”
谈谈。
他说我们谈谈吧,塔塔。
说的多么云淡风轻,说的多么理所当然。
“我为什么要和你谈?”
然而温塔问道。
在她最想和他谈谈的时候,在她年少最是缺乏父爱的时候,他对于她的电话,全都视而不见,那她现在为什么又要和他谈?
“你不好奇我这趟回国是做什么工作的吗?”林江涛自问自答道,“这边的美院现在需要建立一个新的校区,请了我做总设计师,我最近一段时间不出意外的话,都会在北城的,我们会经常碰面。”
“呵,是吗?那我预祝你设计成功,再拿一个普利兹克奖。”
温塔攥紧手里的项圈,不论是语气还是神情的淡漠程度,都超乎了林江涛的意料。
林江涛顿了一顿。
“塔塔,如果你知道我给你带回来了什么,你一定会感到高兴的。”须臾,他还是稍显自信道。
“我不想要知道!”
然而温塔立马又果断地拒绝道。
从小到大,温塔一直不能理解的地方就是,为什么世界上那么多的男人,他们都可以无比默契地做到随时随地的自信,还有随时随地的傲慢。
不管林江涛给她带回来了什么,她想,她都不会需要。
她需要的只有自己的骨气。
她用几近冷漠的神情看着林江涛。
眼神比现在北城零下的温度还要更加没有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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