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纸傀来不及斥责,直接回头“扑通”一声跪下,浑身冒冷汗。
“大人恕罪!”
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方才还和颜悦色,应允它捉拿两位祭品的大人会忽然出手,不仅点停了铜钱鞭,还直接打散它的法器。
但这并不妨碍纸傀以头抢地,拼命认错。
“大人,是属下过于冒失,办事疏忽不利,这才导致这两个低贱的祭品侥幸逃脱。只要再给属下一次机会,属下定会将其千刀万剐,为大人奉上她的顶上人头——”
再后面的话,掌事已经说不出来了。
因为一阵天旋地转后,它自己的头颅已然滚落在地。
在最后弥留之际,纸傀心底仍旧充斥着困惑和不甘。
它拼命睁大漆黑的眼睛,看到高高在上的神祇主动走下神坛,那截自云端落下的长袍曳地,沾染上人间尘埃。
伴随着虞梦惊的走动,四周鸦雀无声。
而神祇却只是慢条斯理,极富杀意地冷笑。
——‘胆敢碰她半根头发丝的人,都得死。’
仿佛应和一般,又有几名纸傀惨叫一声,凭空被拧成麻花。
虽说纸傀非人,不会流血,但这一幕毫无疑问,仍旧充满视觉恐怖。
可大厅里静悄悄的,落针可闻。所有人都自然而然忽略了这无比骇人的一幕。
他们全部僵立在原地,就连刘姬也不例外,直勾勾地盯着那位骤然出现的红衣男人,视线贪婪地追随着他的一举一动。仿佛瞳孔里除了这以外,再也不剩其他。
戴茜心底暗道不好。
但此情此景,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虞梦惊走向原晴之。
一步,又一步。
这回可没有什么前两部戏里诸如黄金面具,眼部束缚的遮挡物,顶了天不过加了副单片眼镜。
于是展露在众人眼前的,只有一张极尽世间所有华美辞藻也无法形容,颠倒众生的脸。
他换下了原晴之印象里最常穿的那套红衣,转而换上一件衣襟袖口刺绣着金纹祥云的黑色唐装长褂。明明是这般深沉的颜色,却愈发撞得他仙姿佚貌,不似凡人。或者换句话说,这个世界恐怕就不存在不能被这张脸驾驭的颜色。仅仅只是一件衣服的更换,便能将他同当初那个坐在神宫殿宇顶端,恣睢肆意的少年区分开来。
最大的差别,便是眼神。
那双向来充满傲慢和不屑,如同红宝石般轻慢漂亮的眼眸,如今落在她身上,是那么的滚烫,那么的亮,仿佛一簇熊熊燃烧的烈火,拽着人堕入无间深渊。
原晴之几乎抑制不住自己想要当场逃跑的冲动。
可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又在那极具存在感的,仿佛化为实质的灼热视线中飞速消融,不余分毫。
她被钉在原地。仿佛一朵长不高的蘑菇,只能仍由捕捉到猎物的鹰隼贪婪地锁定着,用视线一遍遍舔舐描摹,确定存在,一动也不能动。
什么情况?上部戏里刚开始他明明对雷柔不屑一顾的,这难道是认出来了?!
原晴之在心里无声疯狂呐喊,慌成了皮皮虾。
针对这最后一次入戏,程月华和专家团不知道给她上过多少注意事项保险。其中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远离虞梦惊,绕开虞梦惊,避开虞梦惊,千万不能被他发现端倪。
可现在,仅仅只是刚打一个照面的功夫,原晴之就掉马了。更恐怖的是,她还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好像只是往那一站,事态便不可控起来。
明明在这部戏里,她换了新的脸,新的身份,他却还能准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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