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画面只在光幕里出现了一瞬,并非是笑容转瞬即逝,而是这一幕依旧属于侍者的视角,她已不敢再看。
“津岛修治”的命运在此刻出现了拐点,一个在某些人眼里非常可怕的存在开始关注他。这份关注与津岛家那些修剪长歪枝丫的审视不同,并非严苛得使人感觉到刺痛,反而更冷淡,也温和。
以上两个词或许矛盾,但与女人所带给旁观者的感受相似,冷漠或者真诚,放任或者掌控,疏离或者亲密,这些行为同时存在于一人身上,但并不相悖。而“津岛修治”每一次的开口,都使得她的态度从一极慢慢转向另一极,其中的每一个微小的变动,在目不转睛观察着她的那些人眼里都是巨大的。那些人中,有家族的臣子和侍者,有“津岛修治”,还有不知因何缘故来到镜水上的众人。
晒着书籍怡然自得的神明,被人牵引进了尘世——众人是这样看待的。那种与世不相容、与众格格不入的随性开始慢慢消解,直到她向“津岛修治”问出族长和他的父母相关事宜,让人一下子陡然落到实地,这样的人,竟然是一个黑暗侧面家族的家主。
身处局中的血腥气和俯瞰万物的无谓感,再次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而此刻,来自横滨的诸位是旁观者,真正与她相处了将近两年的人,对此最有真切感受的是光幕里这个孩子,“津岛修治”。
他的回答包括两点:津岛家本该母子团聚;他是家主唯一的学生,自然具有继任族长的资格。
众人此刻哑口无言,除了震惊,已没有别的情绪——一个六岁的孩子,抛弃了全部的过往,甚至姓名,做得这样决绝。
心有余力者不免想起另一个问题,津岛修治并非太宰治,而故事的开篇中要求的人物是“同名者”,或许是这一刻,“津岛修治”不见了,而“太宰治”在此刻出现。
光幕外,武装侦探社的社员太宰治猛然睁大了瞳孔,凝视着光幕上女人的表情,一丝一毫都没有错过:她隐隐露出一丝诧异,然后笑了起来,显然这个回答让她觉得新奇。她既不疑虑为何一个六岁的孩子这样轻易地放弃生养自己四年的父母,也不对这赤.裸裸的继任宣言感到冒犯,仅从结果的角度来看,她对“津岛修治”给出的安排满意。
女人的脸上此刻也显露出一丝决心来,但这样的决心让太宰治如坠冰窟。
他在见证一场最不公平、也最残酷的交易,包裹在鲜亮的外皮下,繁花簇锦,描绘着光明的未来。
“津岛修治”幻想过爱吗?他幻想是这样的爱吗?他多前进一步,爱的主人就多给他一点。她看透一切最原始的数值——她连看爱也是数值。
或许对别人来说,每付出一些努力,如此的存在便多给他一些爱,伴着财富与权势,这已经是笔最划算不过的交易。然而太宰治只是看见了些许片段,便已经感受到了扣在颈部项圈的铁链,沉重得让人窒息。
他似乎离开了津岛家族,又似乎没有。可悲的是,津岛家族许以的权势,津岛修治可以视于无物,而在此时此刻,如果他对铁链另一端的人抱有期待,那么这一切便是无解的、永恒且自我折磨的命题了。
太宰治知道此刻自己无论何种心绪,结局已然注定,就像在侦探社的报纸里密密麻麻的字体一样,严肃而郑重。他不该对此抱有期望,这无疑给出了一个让结局肆意划伤他的可能,他对痛苦已不陌生,所以无需再让他感受到更多。
只是他本以为自己能全然旁观,却被这一刻的“自己”与“自己”的家主联手中伤。太宰治是谁,谁又是太宰治?此刻太宰治不得不承认,他能理解屏幕之内的“津岛修治”所做的所有选择,二者从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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