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说法就是, 家主有一种摒弃旁人的专注力。她好像在独自拼一片拼图, 或者搭一副积木,只有当手上的事务完成后,才轮得到别人发言。
因为从不在意外界,也将几十年时间随手一掷,她大多时候对其他事务的反应都带着抽离的钝感。直到手上的“积木”三番五次被人推倒, 就算是泥人此刻都得生出一点火气——
画面上精巧的机关造物在女人手里翻转了一圈,被放了下来。
“好吧。”她说,但并不带有任何的失望、愤怒,只看她的眼睛, 就已让观者产生了一种莫名的预感。
她绝对做出了某个称得上转折点的决定——
“还是轮到我当家主吧。”她说, 语调轻快。
确实是个重大的决定, 却以这样随意的方式说出来。
“虽然感觉对不起梦野久作……”
“哈——”
“诶——”
“这——”
“……”
众人一时以为自己听成了别的话, 直到真正反应过来时, 已经不理解这是怎样一个故事了。
“我才不是少主, 太安现在没有少主。”
梦野久作也看到了这决定他命运的一幕复现,内心复杂难言,不介意再多透露出一点东西:“妈妈对于家族寄托的期望,她自己一个人很快就完成了。”
只有她可以用这种遗憾的态度说些对不起谁的话,梦野久作想,除她外的所有人都应该知道这样一件事,作为太安家主,她给出的足够多。
给家族稳定,给世界完满,非要算起来,大家才因为自己想要更好的结果,不停地向她索取。
想到这里,梦野久作眼睛一暗。
这些人也包括他。
太安的存在已足够恐怖了,家主对这样的家族还能有什么期望?想到梦野久作的年龄,国木田独步捏住写有“理想”的本子,升起了一个堪称呓语的想法:“难道她掌控了日本?”
像控制家族一样控制一个国家,这才是真正的独裁。
众人还没忘记太安在她面前是怎样的存在,家主攀登的阶梯,牢牢戴上镣铐的家犬。在某项至高权柄面前,家族傀儡般沉默,羔羊般温顺,没有自己的意志。
太安家主看待下属就是如此,对她来说,一个国家的国民也不会特殊到哪里去。
“日本吗?”港.黑重力使思考起来,发现自己竟然并非完全无法想象。
他自然也能看出来,太安家主接收别的组织是多么顺手的事,一点也不麻烦。权利这种东西无法拒绝她,也从不对她上锁。
像操控木偶一样统治某个国家,明明一听只能联想到乌云蔽日的场景,但放在太安家主身上——
中原中也一压帽子,没有再想下去。
即便是另一个世界,也还是不要提这些灭自己志气,长他人威风的事情吧。
然而此刻,侦探社的侦探突然说:“不是国家。”
重力使眼神一凝,朝这位聪明人看去。而后者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是世界吧。”
是世界吧。太宰治想到,直到听见江户川乱步说了出来,也基本上确定了这一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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