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敌人,枪口不长眼睛,随便扫射都有可能中枪。
人体被击倒的声音从尘雾中陆续传来。
除了友军的误伤,还有来自高处的精准点射。
咆哮突击队的这个狙击手倒是挺厉害的,艾彼想。反正有她这个诱饵,他不怕被发现位置,尘雾里冒出个什么东西,只要不是艾彼的头顶,都能直接开枪。敌军锃亮的头盔一打一个准,反倒是艾彼,只能为他背起黑锅。
谁也不想和看不见的敌人作对,一个个莫名倒下的队友完全激起了士兵的恐惧。
一时乱枪四起,艾彼躲进装甲车下,等待岁月静好。
另一边,马克思也等了很久,等到战场没有了声音。
还是不见艾彼回来。
树林的阴影慢慢减淡,因为真正的黑暗正在降临。马克思站在树下,背后阴风阵阵,眼前却有一片明亮的火光。
营地内的大火直到现在都没有完全熄灭,远远映照着周围的景象,连营地外的道路也染上了金黄。
马克思向前走了一点,但即便有强烈的光源,道路的前方也什么都看不清。土扬在天上,成了挥不去的帷幕。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就像是所有人都死了。
“你还活着吗?”马克思问,没有人回答,空气现在和土地的味道一模一样,也许声音被沙尘阻隔了。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他焦急起来,向着里面大喊,“你还活着吗?”
两声枪响,马克思反射一般抬起手臂,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但能看到两只蜜蜂悬停在他面前。
下一秒,他视线对焦,瞪大眼睛,才看清那不是什么蜜蜂,而是黄铜色的子弹。
前面没有更多的声音,马克思不知道下一发子弹什么时候到来。他咬紧牙关,想象子弹发射出去,最好找到它们本来的主人,
那两颗子弹真的向后直线飞出,隐没进尘埃里。但也仅此而已,他感受不到子弹是否停了下来,有没有落在什么东西上。
他审视着自己的手,过了一会,掏出铁链,目视那小小的六芒星。
金属标志随即与链子分离,像一个精灵一样跳跃到半空。它向前方快速地绕了一大圈,最后乖巧地回到马克思手中。
黄色六芒星上,沾染了血迹。
那点血被他握在手心,印出了一个小小的形状。他急喘了两下,眼睛里的痛苦转化为坚定。六芒星从手心中缓缓飞起,伴在他身侧。
重重迷障,宛如死亡殿堂的白纱,马克思却再也不觉得可怕。
“我在这里!”他不时的喊一声,只要有人向他开枪,他就将子弹反弹回去。六芒星也会自由地飞舞,在视线穿不透的地方上下清扫。
路过的倒在地上的残兵,也不知道是早就倒下的,还是被他干掉的。
马克思就这样缓慢前行着。
艾彼的位置已经到了车队的后方,她能听见马克思的声音,一开始还以为他被劫持了,但后来判断出他没有生命危险,便没有立刻返回。
真不愧是未来的万磁王。听到马克思排除障碍逐渐靠近,艾彼感叹道。
她这边的行动说不上有多顺利,只是恰好没有遭遇到有组织的反抗。
一边开枪,一边扔枪,手里的早就是敌军的武器,她一个人的火力竟然比得上对面三五人一组。
狙击手更是仿佛一个隐身的守护神一样,艾彼这边开出两枪,他就能开出第三枪,把最后一个残兵收掉。
两个人包围了所有车辆,堪称全无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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