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她父亲觉得姜逢年有前途,便榜下捉婿结了这门亲事,目的也不过是为了投资,万一将来姜逢年成了朝中的肱骨,也好帮衬一些伯侯府。
姜逢年也确实有几分能力,差事做的还算不错,安氏起初也觉得他不错,可后来相处的日子久了,她便发觉姜逢年还是有些臭毛病的,其中之一便是男人的通病——花心。
娶了安氏,心里也不安分,总想着再纳几个妾室,更别说还有谭姨娘这么个表妹,安氏从前也少女怀春过,可惜心里头的小鹿跑了半年,见他处处流连,那头小鹿便也撞死了。
安氏和家里抱怨过,可她娘也只说男人不都这样?叫她忍一忍,她是嫡妻,明媒正娶的妻子,只要地位在,就算有再多的姨娘也不能越过她去。
那会儿安氏的娘语重心长地告诉她,最要紧的还是子嗣。男人靠不住便靠不住吧,好好培养儿子,等到儿子继承家业,她就是说一不二的老封君。
安氏听了只觉得厌烦。丈夫是男人,儿子难道便不是男人了?有什么区别呢?不过是其中一个站在孝道的制高点上罢了。
可她偶尔也觉得无力,被念叨的时间久了,加上自己迟迟没有生下孩子,她终究还是抱养了常姨娘的儿子。
这些话她从来没对别人讲过,也就只有一直陪着她的吴妈妈能知道一二,更别说从不过问后宅事情的姜逢年了。
这会儿安氏提起三姑娘和孟姨娘,他也只是皱了皱眉头:“三丫头年纪还是小了些,不放在孟姨娘那里怎么着?你有什么打算?”
安氏也有些犹豫:“我想着,是不是该叫三姑娘养在我跟前。”
话说出口了,她也就没那么纠结了:“几个丫头也都到了念书的年纪了,虽然咱们是在阆中,比不上中京城,总还是要正儿八经请个女夫子的,若还是叫三丫头养在孟姨娘那里,请再好的女夫子只怕也没什么用。”
孟姨娘不是个好的,但三丫头到还是有可教之处的,她今儿见了,听她说话便知道这丫头心里有成算,又能察言观色,小小年纪总是难得的。
才刚姜逢年没来,她还与吴妈妈说起这丫头,从前她们不大看得上她,总觉得她心思太多,爱钻牛角尖。《周易》里说“过刚易折,过柔则靡”,不是没有道理的。
如今落了一回水,反倒让她知道该刚柔并济了。
姜逢年不大爱管这些事情,听了也只当过了过耳朵:“这事你看着办就是了,这两日就该是玉琅的生辰了,我先带他去外头迎一回客,你也瞧瞧该请哪些客人。”
安氏轻轻应下。
姜逢年烫完脚自去睡下,安氏睡不着,点着灯看账本子。
她桌上摊着好些烫金的请帖,上头细细刻了花纹,又拿香熏过,做的很细致。
如今却随意散落在桌上,被厚厚的账本子压着。
吴妈妈正操着把剪刀替她剪烛花,烧黑了的烛芯一剪一拈,那烛光就腾一下燃起来,光亮了,烛泪却更多了。
她一边剪一边和安氏说话:“太太这些请帖明儿就该送出去了,不再看一眼么?”
安氏懒懒的:“看了没有十回也有四五回了,我心里有数,倒是接三姑娘过来的事情得操些心,明儿你瞧瞧,先照着琼儿的例给她把丫头妈妈配上,不必挑那些掐尖要强的,选几个老实本分些的。”
吴妈妈便知道太太多少还是不高兴的,否则按照从前,只怕恨不得把那些请帖看上十几遍,生怕出一点儿错让姜玉琅脸上不好看。
安氏便像看出来了她要说什么似的:“我从前觉得姜玉琅很好,他性子板正,学问上又用功,虽然不是我亲生的,倒还是养出了几分感情,平日里我也以真心待他。”
她说着说着便叹了口气。
吴妈妈忍不住劝慰:“大少爷待您也是真心的,哪回出门不给太太您和大姑娘带好些东西?”
安氏怎么不知道?只是:“他是真心,可我昨天听二姑娘抱怨他只待我们真心,心里总觉得泛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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