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唾沫都能把她们淹死了。
安氏一愣。
她们倒是带了人的,知州夫人出行,带的人自然不少,当地衙门里也派了人来,他们想着手里那些人还有兵器,又是在阆中城,多半不会出什么意外的,可刚刚姜云瑶问她话时,着重说了“咱们”二字。
她信不过知州和县令。
安氏也确实没带太多自己人,本就是个别庄,庄子上的护卫力量能有多少?再加上她从中京城里带来的家丁,拢共不过百人,还要留一些人在庄子上,跟过来的不过五六十人罢了,万一真出个什么事情,封夫人那边只怕也顾不上她这里吧?
想明白以后,她出了一身冷汗,再看跟前那些流民,眼中便带了警惕。
她下意识叫身边跟着的人先去找姜逢年。
姜云瑶心内摇了摇头。
安氏有些智慧,处理内宅的事情也相当娴熟有手段,可她到底还是习惯了依靠姜逢年,碰上大事会习惯性地去找姜逢年商量对策,可真到了关键的时刻,譬如此时,便是找到了姜逢年又能怎么样呢?
差一些的反应不过是姜逢年觉得她杞人忧天,置之不理,好一点的反应可能是姜逢年觉得她想的有道理——但他也不可能立马给她变更多的护卫出来,甚至还可能把人调走。
姜云瑶觉得自己把人想得相当阴暗了,但做最坏的打算可没什么错。
如今正是在发粮的时候,那些流民便是有什么想法也不会立马实施,如今还是相当安全的。
姜云瑶想了想,如果真会出意外,多半也不会在寺庙的这几天。
她暂时安静下来,准备慢慢地想办法。
兴许是她多心了呢。
施粥的过程还算顺利,封夫人和安氏等人发完粮便带着人回了寺里,她们人多,又都是官家夫人,寺里给她们单独安排了僻静些的院子,不受旁人打扰。
在寺里就不能大鱼大肉了,吃的都是素膳,小葱豆腐、豆制的素肉也别有滋味。
安氏派人去找了姜逢年,也果然没什么结果,姜逢年并没有放在心上,只递消息回来让安氏不要多心,外头都有官兵守着,能出个什么事情?
安氏便也不管了,一心去操心那个布料册子的事情。
姜逢年平常不与她讲外头的事情,真有事要做的时候多少也会透露一些。
前两日他才和姜云瑶说要给她弄个小玉矿,那会儿安氏还以为他吹牛,结果姜逢年就说,这几年百姓们受了灾却还是要交税,有些人卖了地选择成佃户,有些人当了流民,也有些人不肯卖田卖地,也不想交税,便当了逃民,大部分都往山里逃了。
那些鲜有人迹的深山便是他们逃走的方向,深山里进的人多了,里头那些没被发现的动物植物甚至矿山也就多了。
这些矿山流民们又用不着,守着也没什么用,还不如拿这些消息去换粮食。
姜逢年便得了这么个消息。
他是因为犯口业被皇上斥责了没错,但仅仅犯个口业倒也不至于让他从中京城被发配到了阆中,他是半主动半被动地被发配过来的。
安氏听他这样说便知道他多半背后站着别人,而他背后的人想要收拢这些矿山,偷偷开凿,所以才让他来了阆中。
可姜逢年不肯透露他背后是谁。
这男人心思深沉,不肯透底,安氏有些心惊,但也无可奈何——她不过是个后宅妇人罢了,外头的事情姜逢年不说,她便只能自己从各家来往的细节里琢磨,或是从那些朝廷大事中揣测。
像姜逢年投靠谁这种事情,他自己不说,安氏又从哪里知道?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