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常听别人对安氏的称呼便是太太,再不然就是几个姑娘正儿八经地叫母亲,姜逢年呢?他是府里唯一不需要避讳安氏名字的人,但他从来不会软和说话,更别说称呼安氏的名字了,吩咐下人也都是说你太太,对安氏说话也只单一个“你”字。
府里没人喊,她来了府上大半年了,竟然才知道她的名字,而非安氏。
安氏面上也是怔忪的,不过不是为着名字,而是陈氏话里的意思。
她和陈氏从前也是手帕交,两人关系也是亲近过的,陈氏说她们不是外人,这话搁在从前也没错,只是怎么如今就到了这样外道的地步呢?
她心头闷闷的,面上却打起精神:“还能怎么一回事?两家拿着我的琼丫头做筏子罢了。”
陈氏怀疑:“当真?”
安氏嘴唇微抖:“当真。”
其余事情她不可能真和陈氏交底,若两家当真要结亲事,她透个底儿也不碍事,总不可能叫承恩侯府和她们一起担着事儿,便是陈氏不问,她也会主动说。
可才刚进来那一路她一瞧陈氏的态度便知道两家没戏,既然没戏,那就很没必要再透底了。
为着两家好。
陈氏左右看看,说:“那我也不瞒着你,我们老爷不满意。”
她垂着眼不敢看安氏的表情:“咱们两家来往这么久了,你也知道我们是什么样的人家。”
安氏当然知道,她一向来往的都是清流人家,家风严谨板正。
陈氏揣度着话语,说得相当含蓄:“你家大姑娘如今名声在外,外头都在说你家姑娘何等的绝色,能叫成王世子和皇太孙同时看上……”
她话还没说完,安氏便喝到:“陈思思!”
这一声把旁边站着的顾明月都吓了一跳。
陈氏自然也不例外,她绞着手里的帕子不敢看安氏。
安氏喝了一声,又硬生生压住了脾气,一张脸冷若冰霜:“你家有你家的道理,只管好好说说,便是不同意,中间也有咱们手帕交情分在,又何必来折辱我们?难道我安氏的女儿便要硬腆着脸嫁进来不成!”
陈氏弱声:“我不是这么个意思。”
安氏却不想再听了,直接起身走人。
她怒气冲冲离了承恩侯府,陈氏在原地坐了一会,叹气。
没一会承恩侯便回来了,见她发怔,问:“人走了?”
陈氏没好气:“走了!”
承恩侯嗯一声:“走便走了,咱们家也不缺亲事,再挑个清清白白的好姑娘就是了。”
从他知道成王世子和皇太孙两男争一女的时候便皱了眉头,他自觉自己这个承恩侯府是清白名流,又何必再娶个这样的姑娘回来?就算没做错什么事情,露了名声在外头,到底不好。
因此便逼着陈氏想法子回绝了亲事。
他逼得紧,陈氏也没法,只得做得难看些,好让两边都断了心思。
如今事情都做了,没有后悔的余地了,承恩侯虽有些不满意,但好歹退了亲事,问完就走了。
徒留陈氏坐在屋里怔愣。
伺候她的丫头觑她脸色:“太太?”
陈氏垂泪:“我和她打小儿的情分……便这么没了。”可她也不敢反驳自己的丈夫,府里都是他当家做主,他不同意,她也没招,总不能憋着一口气还叫姜云琼嫁进来。
她是知道她儿子的,脾气和他父亲一样,又最听承恩侯的话,就算琼丫头嫁进来了,到时候没鼻子没眼的吃苦头,更叫人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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