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地架着马车把顾明月送到了姜云瑶身边,看着她数那些粮食袋子,挑了个姜云瑶空闲而顾明月不在的时候把他师父的事情说了。
姜云瑶一眼看透他是不是有别的话要说。
石头犹犹豫豫,才下定了决心似的:“我想跟着师父去边关。”
他抬头看着姜云瑶:“姑娘花了钱把我赎出来,是想叫我保护明月,可男子汉大丈夫,学了一身的本领,便该有所施展才对。”
他听多了师父讲的边关战事,对那种醉卧沙场、操戈而战的生活心生向往。
姜云瑶只看着他。
石头是有野心的人,他当初自卖自身,是想要爹娘能够活下去,后来进了姜府,尽自己所有的能力往上爬,想要站的更高,就算后来姜云瑶把他赎出来,她也知道石头留不住。
他生来就是想要往上爬的人,只要能看见更高的位置,他便会毫不犹豫。
如今想去战场,除了心潮澎湃,必定也是觉得去战场上会有更大的前途。
姜云瑶问他:“你可想好了?战场上刀剑无眼,稍有不慎便会命丧当场,没有后悔的机会。”
石头说想好了:“姑娘之前说我留在这里将来可以当一个掌柜,可我试过了,我读不进书,认得的字也少,那些算账的东西我怎么看也学不会,便是明月学得都比我快,反倒是握住刀枪的时候,我总觉得我心中豪情万丈。”
他眼睛里闪着亮光:“我觉得我生来就该是投身到战场上去的。”
“你不怕你爹娘伤心?”
石头说不怕:“我爹是猎户,每回进山都抱着必死的决心,可他还是每回都去,便是因为知道家里有妻子儿子在等他,他不是扛不起风险的人。”
他是继承了他爹的决心的人。
姜云瑶目光落在转角的顾明月身上。顾明月独自站在那里,早就听见了石头说的话,这会儿满眼都是难过。
她便说:“你去和明月说一声吧,毕竟是一个地方出来的。”
石头顺着她的目光往后一看,一下子就沉默了,期期艾艾地开了口:“你听见啦?”
顾明月说听见了:“要不是我自个儿听见,你是不是还要瞒着我?”
石头小声:“我这不是怕你伤心嘛。”
姜云瑶已经走开了,顾明月面朝着外面,不去看石头的脸色:“有什么好伤心的,我不是说了,你要去便去吧。”
虽然不是真和他说的,而是说石头的师父,可这也没什么区别。
她强调:“天底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咱们虽然是一个地方出来的,可未必将来也会走到同一个地方去,你有你的路要走,我也有我的。”
说是这样说,可她心底里还是难过,比知道顾大山要把自己卖了的时候还难过。
都到冬日里了,地上积了皑皑的一层雪,映着日光,白晃晃的一片,那点儿光斑落在人眼上,晃得她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石头瞧见了她要哭,笨手笨脚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低着头不吭声。
顾明月却有好多话要说:“如今到处都在下雪,路上又有流民,你去边关要小心一些,你是不是和你师父一块儿去?去了那边以后一定要跟紧了你师父,别自己落了单,你这样的年纪也小,人家应该不会让你立马上战场吧?你先保护好自己,多和人家学些本领,等到要上去的时候多多注意一些,别一股脑地往前冲……”
其实她根本没上过战场,只是凭着自己的想象的情况说这些话,不求别的,只想让石头平平安安地回来。
石头当然也知道,他一字一句应下来,也不去纠正她话里的错处。
顾明月絮絮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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