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正是一场大战的间隙,他身边有带着人,都是从前英国公还在的时候特意培养出来的,之前英国公出来打仗带走了一部分,剩下的都留在了中京城,用来保护宁怀诚。
如今,这些人被他又重新带着来到了寒江关。
进来的还算顺利,两边刚刚大战了一场,正是休兵止戈的时间,知道彼此都要休养生息,连侦察都没有和从前一样严谨了。
在他之前来的将军已经上任,这位将军来的不是时候,正好碰上了两边大战,还没来得及接风,就已经上了城楼。
宁怀诚带着皇帝的旨意。
前段时间的大战两边都没讨到好处,戎狄想要趁势南下,洪昌却抵死反抗,两边伤亡无数。
宁怀诚到的时候,城中的伤兵都快要住不下了。
他没惊动任何人,悄悄儿地去找了现任的将军,两人密谈了一番。
守城的将军姓蒋名松。
蒋松很为难:“陛下可没有下令。”
宁怀诚沉着脸:“是没有下令,但我提前知会了一声,要做什么陛下也是知道的,倘若你害怕,只当做不知道就行,将来万一出了什么事情都由我担着。”
他说是和皇帝说了,却没告诉他具体要做什么,只要自己能成功,就算要罚他,他也认了!
蒋松还犹犹豫豫,宁怀诚也不纠结了:“我也只是通知你一声,这几日你叫城中这些人多多注意,别用外头的水,也注意防护——这里的药材还够吧?”
蒋松说够的。
这城里死了不少人,也是为了防止瘟疫,所以大部分的尸体都已经烧掉了,城里的将士们或许别的方面不大注意,防护却做得相当不错,就怕染了病,拖累整座城。
宁怀诚道:“你抽一支小队给我,要值得信任的,身手好一些的。”
……
伤兵营里,石青枫捂着胳膊瞪大了眼:“什么意思?我不过是胳膊蹭了点伤,将军就要我下阵不许我上了?”
他前几日跟着大部队往城外冲杀了,敌军太多,好几把长枪都扎进了他的胳膊,再歪上一点儿就要扎进他的心房里了,这几天就在里头养伤。
传信的小兵挠了挠头:“将军没说要你下阵,只说是最近还有战役你就别上,他另有安排,叫你去他那里听着。”
石青枫放下了心,匆匆忙忙地把受伤的胳膊拿绷带一裹就朝着主将营去了。
和他一道儿的还有十来个人,都是军中的好手。
一掀帘子,他和里头坐着的宁怀诚都愣住了。
“您怎么在这儿?”石青枫还记得他呢,“这儿可不是您能来的地方。”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了宁怀诚的腿上,之前他可没见过宁怀诚站起来的样子,只以为他根本站不起来,顾明月也没在信里和他说起过。
宁怀诚也觉得意外,不过他也没说什么,而是先和这十几个人交代了自己要做的事情。
“这事儿不难,但风险也高,咱们不能被敌军发现,一旦发现,凭咱们这一小撮人,必定是回不来的。”宁怀诚温声,“蒋将军会派人在外接应,但距离不会太近,否则会被对方发现端倪,你们若是愿意跟着我去做,那就跟着,若是不愿意,现在回去也来得及。”
这些人都没有动。
他们都已经在军营中呆了好长时间了,连中途到的石青枫都已经超过了两年,更遑论其他人。
在军营中呆的越久,他们的信念也就愈发的坚定,早就做好了身死的准备,如今宁怀诚提出了一个结束打仗的可能性,就算告诉他们这是有去无回的事情,他们也绝不会退缩。
去可能会死,不去却一定会死,去,死的可能只有他们,不去,死的却会是他们背后的那些兄弟和家人,以及百姓。
任谁都能做出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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