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尾一个手刀不轻不重地打在头顶上制止了,这位队长一脸严肃道:“人家的私事,你掺和进去干什么,又不是你女儿!”
山本只好老实呆在座位上,不一会儿困意上头,此刻正睡得翻白眼。
顾及这些睡成一片的队员,小林夕原本说话就轻声细语的,现在又瞄了一眼,把声音压得更低了。
坐在松田阵平边上,她丝毫不会无话可聊,甚至觉得两个多小时的车程为什么这样短暂。
她平时也算不上话痨,却仿佛积攒了一肚子的话,什么都想说给对方听。
想站在卷毛警官面前,展现自己的生活,让他了解自己,把这份喜悦传递过去。
小林夕从闹鬼宅院讲到乌野练习赛,而边上的人看似冷淡不在意,实则每句话都至少会有一声简短的回应。
见她饮料喝完了,讲那么多话嘴巴应该会干,便把刚拧开的乌龙茶递到她面前。
那双杏眼看过来时,他挑眉,“这回请客的不要了?”
当然要啊!
小林夕翘着唇角接过来,靠在座椅上没有急着喝,而是垂眸看着瓶盖嘟囔了一声。
松田阵平没听清,脑袋偏向一边,自然卷发尾有一瞬间很轻很轻地蹭过了她蓬松的头侧,“你说什么?”
“我说,”高马尾也稍稍歪过来,语调上扬,“我今天好开心呀。”
她开始点着手指数为什么开心:“早上起来梳头发的时候,我第一次就梳得很完美!路边卖水果的婆婆夸我长得好看,送了好几个橘子;集训宿舍边上有流浪猫,今天终于让我摸了,特别可爱;和乌野的练习赛全都赢了,而且他们的队员经理都好有趣,我喜欢!”
这并不是什么打过草稿的措辞,似乎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语气骄傲得仿佛在炫耀自己今天的好运。
胸口轻飘飘的,小林夕很久没有兴致那么高了,放低的声音带着气息,语速飞快。
她说得有点不着调,但松田阵平却一下领悟了意思。
沉浸在幸福中的家伙在一个劲儿地把快乐分享给自己,让他揣着收好,好像这样他今后就能更幸福一点点。
类似的事情其实松田阵平经历过不少,同一办公室的警察得意地谈自己马上要和女友结婚,食堂隔壁桌不认识的警察吹牛他多少年前办过的一件案子,回老家时亲戚若有若无地提起今年挣了多少钱。
他始终是听众,且从不认为听这些有什么意义。
诉说者的目的不是单纯的提一句,他们想要的是从听众身上获得想要的反应:羡慕、吹捧、奉承……
作为一个本身情感不怎么外露,有些吝啬于给除了亲近之人以外太多热度的人,这样的情绪太浪费了,让他不屑于给予。
也从来没想过从这些话语中获得什么情感。
可小林夕做到了。
松田阵平有些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为什么这种和小学生作文没差的说话内容,他却宛如被发了一大把糖果那样,触碰到了对方几乎化为实体的幸福。
很开心。
小林夕列举了一堆还没说完:“而且今天最高兴的就是在车站的时候,碰到了……”
心里一提,松田阵平等待着下文,但耳边忽然没了声。
他疑惑地转过头,看到对方嘴巴还张着,睁大杏眼紧紧注视着翻过来的乌龙茶瓶盖。
“是‘再来一瓶’耶!”小林夕这时候还记得压低声音,藏不住地兴奋,把瓶盖拿近给他看,“我今天果然好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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