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覃咬牙切齿地看着他,手中的力?道渐渐收紧,语气冷肃地说道:“就算你烧了账册,我也?一样能杀了你。”
谢裕缓缓抬眸,不惊不惧地看着他,讥讽道:“你没有证据,如何能杀我?草菅人命就不怕引起众怒吗?”
莫覃神?色一滞,却还是不肯松手。
就在谢裕洋洋自得时,沉默多时的沈郗缓缓走上前来,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眼神?冰冷又残酷。
“你以为烧了账册我们就拿你没办法了?”
原本还自鸣得意的谢裕在对上沈郗冷漠讥嘲的眼眸时,心头忽然涌起了强烈的不安。
他的瞳孔剧烈地收缩着,眼底闪过一丝仓惶。将他的不安看在眼里?,沈郗忽然扬唇一笑,转头对一旁的莫覃说道:“你看着他,我去后院一趟。”
眼见沈郗走出了房门,谢裕浑身的血液都像是凝固了一样,恐惧如山崩地裂般势不可挡,震得他神?智溃散。
僻静的后院里?,早已驻守了许多士兵。
灯火通明的厢房内,一个身形消瘦披头散发的女子正?面无血色地蜷缩在角落里?。
沈郗缓缓走到?她跟前,蹲下?身子,柔声叫了一句“四娘”,她才惊恐万状地抬起头来。
这一眼却叫沈郗看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从?前容貌姣美温柔乖巧的谢四娘,如今面颊凹陷,一双眼眸再无往日的灵动,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死寂和惶恐。
她衣衫凌乱,露在外头的手臂和肩颈无不青紫斑驳,让人望而?生寒。
她惶惑不安地仰头看着眼前的男子,直到?认出他是沈郗,才泪流满面地喊了一声“沈二哥”。
沈郗眸光一凝,低声问道:“谢裕对你做了什?么?”
沈郗才问了这一句,谢四娘就捂住脸痛哭起来。沈郗耐心地等着,直到?她哭累了,才温声说道:“别怕,谢裕已经被抓起来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伤害你了。”
闻言,谢四娘仓惶地抬起头,哽咽地问道:“真的吗?你们真的把?他抓了?”
沈郗从?容地点了点头,循循善诱道:“可他烧毁了账册,没有证据,我没办法将他绳之以法。四娘,你愿意把?你知?道的事都告诉我吗?”
看着他温柔的眼神?,谢四娘沉默片刻,终是缓缓点了头。
“谢裕做事向来谨慎,账册的确只?有一份。可我知?道,有一个人偷偷记下?了这些年和谢家往来的账目。”
“那个人是谁?你可知?道他的身份?”闻言,沈郗眉峰一蹙,紧张地追问道。
“那个人谨慎的很,从?来没有说过他的身份,就连账册的事也?是有一回他喝醉了酒,无意之中说漏嘴,我才知?晓的。”
沈郗的眸中闪过一丝失落。他本以为能从?谢四娘这里?找到?一些线索,却没想到?她知?之甚少。
今夜的举动已是打草惊蛇,若寻不到?关键的证据,便不足以将谢家父子一网打尽。一旦错失了这个机会,再想动手可就难如登天了。
看着他逐渐黯淡的眼神?,谢四娘的面上生出了几分歉疚和自责。她不安地垂下?头,奋力?地思索着什?么。
片刻后,就在沈郗满心失望准备起身离去时,谢四娘忽然开?口说道:“我虽然不知?道他是谁,可我记得他的相貌。我可以试着将他的样貌画出来,兴许能帮得上忙。”
闻言,沈郗眸光一亮,瞬间想起她曾经流传在外的美名。
谢家四娘天赋异禀,只?需寥寥数笔就能将人物花鸟刻画得入木三分。早年间也?曾在京城轰动一时,引发了不少文人的追捧和赞叹。
想到?此处,他不禁大喜过望,连忙让人取来了纸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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