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接着说道:“母亲和窈窈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俗话说得好,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只有后宅安宁,我才能安心。母亲爱我至深,一定也希望我能大展鸿图,光耀沈家门楣。”
他的这一番话说的在情在理,即便刘氏自恃口才过人,也被他说的哑口无言。
作为一个母亲,她当然爱自己的孩子。沈郗自小聪慧,从未让她操过心。可这桩婚事却大大的出乎了她的意料。
许知窈倒也的确柔顺乖巧,可她的出身实在配不上自己出类拔萃的儿子。
似乎是看出了刘氏眼中的不甘,沈郗叹息道:“窈窈除了出身低微,没有别的不好。可是母亲,一个人的出身是没办法选择的。我不求你感同身受,但至少请你试着接纳她,毕竟她是我的妻子,这已是不争的事实。”
听了他的话,刘氏陷入了深深的沉默。她抬眸看着站在眼前面容坚毅的儿子,心中也生出了一丝动容。
沈郗离开后,她思绪万千,想起从前种种,不禁感慨唏嘘。
若是当年她的夫君也能挺身相护,是不是她也就不必承受那些痛苦。想到此处,她的眼中流露出些许落寞,心中却羡慕起了备受爱护的许知窈。
眼看儿子如此维护许氏,她心中虽酸涩,却也明白,若是再一意孤行下去,便会闹到母子离心的地步。
纵然再不喜欢许氏,她也终究看在儿子的份上选择了息事宁人。
自那日的交谈后,刘氏果然对许知窈宽厚了不少。就连一向刁蛮的沈嫣,在沈郗的几次训诫下也转变了态度,不敢再对许知窈有丝毫轻慢。
半年时光匆匆流逝,一转眼就到了沈鹤与江绮罗相看的日子。
因着前世的记忆,沈郗不愿悲剧重演,便设计拖住了沈鹤,搅黄了他们的会面。
原以为如此便能毁了这桩孽缘,却没想到半个月后,沈鹤陪刘氏去庙里烧香时,竟然会在华藏寺中与江家母女不期而遇。
两位夫人相谈甚欢,沈鹤也对容貌妍丽的江绮罗一见倾心。
在沈郗因为纠察兵部贪腐而忙得天昏地暗时,刘氏为沈鹤定下了亲事。
等沈郗了结公务回到府中时,两家已经过完了纳采和问名事宜,刘氏正筹划着去寺里为他们合八字。
见事态的发展远超自己的预料,沈郗的心中生出了一股慌乱。
合八字的那一日,沈郗破天荒地向都察院告了假,亲自护送刘氏去了庙里。
刘氏在正殿焚香祝祷时,他悄悄去见了寺里的云恩大师。
僻静的禅院内,沈郗神色恭敬地阐明了来意。
“素闻大师佛法高深、通晓因果之道,在下心中有一疑问,不知大师可否为我解惑?”
云恩大师年逾古稀,目光温和慈爱,彰显着出家人特有的聪慧和从容。
“施主请说,贫僧自当知无不言。”
迎着云恩大师和蔼的目光,沈郗眉心一紧,慎重地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近日我读了一本奇书,那书中男子已至不惑之年,某日睡醒后,忽然回到了和妻子成亲的时候,将先前的人生又重来了一遍。大师觉得世上可有这等离奇之事?”
云恩大师的目光落在了沈郗的脸上,仔细端详后,他忽然低声笑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施主能有如此际遇,更该珍之慎之,勿要重蹈覆辙。”
望着他洞悉一切的眼神,沈郗心中一凛,发自内心地生出了几分敬意。
“大师果然名不虚传。只是此事太过惊世骇俗,并非我刻意隐瞒,还请大师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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