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长木栈道,一人在水一人在岸。
中间隔着渌水芦芽,白云绿萍。
朝华先动了,她拢着宽袖走向沈聿。
沈聿微直住身体,以为她等在渡头是有话要说。二人在木栈道的正中间相会,又错身而过。
朝华对他只是微侧了侧头,步子不停,轻声唤道:“沈公子。”
沈聿早就见过朝华,朝华却是第一次见他。
匆匆一瞥,只看见他眉目生得清俊。虽是书生,但剑眉藏锋,气质倒不像是书生。
沈聿只觉她双目明澈,目光往他身上一转,不由自主施礼回答:“容姑娘。”
他还顿在原地,她已经翩然往栈道尽头去了。
沈聿转过身,这才瞧见有渡头有另一只船刚刚靠到岸边。船上是个中年女尼,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徒弟。
容朝华赶忙上前:“师太。”
净尘师太见朝华等候,慈和道:“劳你接船。”
“师太为了我母亲的病这样奔波,我等一等也是应当的。”朝华扶住净尘师太的胳膊,又让丫头接过两个女尼手中的药箱药材。
向净尘师太细说母亲的病情:“这两日好些了,只是时时思睡,一日几乎有大半日都在睡……”
母亲躺在床上酣睡,醒着的时候也懒动,或是坐着晒太阳,或是抱着猫儿,一点也没有原来活泼好动的精神头。
她怕母亲真像师太说的那样,药吃得太多,从此只知道食睡。
净尘师太知她忧心,宽慰她道:“不必担心,这半月的用药是让你母亲养元神气血的,等歇足了慢慢会好。”
“香会之后,我有两天空闲,趁着这两日,我也要看看你的认穴指法。”
朝华听到真娘无事,眉间忧色顿消,玉容颜开,扶着净尘师太的胳膊,走过栈道,将净尘师太送到厢房去。
沈聿看见来舟就知是自己想岔了。
他在渡口亭中等白菘拿行李下来,二人再次错身,这回沈聿看明白了,容朝华连一丝余光都没瞧向他。
沈聿顿悟,他只是容三姑娘用来打发楚六的一个由头。
画眉提着食盒赶到渡头,食盒上层是两道点心,下层是那只素面经盒。劝了许久终于劝动了姑娘:“姑娘抄得手都酸了,天天腕上都要搓药油,就这么摆着不送,岂不是白做了功夫?”
永秀辗转难定,喃喃自语:“不论如何,总得谢这一回。”
谢过这回,她就去跟菩萨说,从此不再作这些非分之想了。
想趁沈聿下船时把经盒交给白菘,还未靠近就见三姑娘等在栈道前,画眉倒抽口气,三姑娘不会是来抢人的罢?
她藏身墙后,眼见下船的果然是沈聿,心里正自着急。
就见二人打了个照面,三姑娘迎上另一只船,她是在等净尘师太!
沈公子没瞧上三姑娘,三姑娘也无意沈公子!
画眉哪还顾得上送经盒,当即回去禀报。
永秀听到姐姐守在渡头,揪着一颗心:“他们真的没攀谈,姐姐也没逗留?”
画眉重重点头,喜意盈腮:“没有!”
永秀高高提起的心,终于稳稳落了回去。
三姐姐跟楚家六郎自来都是有说有笑的,这么看姐姐心里果然喜欢楚六。
永秀又忧又喜,忧的是姐姐与楚六有情人难成眷侣,喜的是姐姐既然喜欢楚六那就瞧不上沈家公子了。
“姑娘这下总该放心了罢?”画眉知道自家姑娘性子软善,不过给沈家公子抄几页经,夜晚便不能安眠,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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