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知不知道今儿宴客,两人都来了?”
五弟六弟回来说沈聿的本经义,四书义作得极好,有一道算一道都被讲书贴在讲堂后的白墙上。
别班的学子纷纷涌过去抄录,如今在万松书院,沈聿可是山长跟前新晋的大红人,五弟六弟正跟沈聿一块读书呢。
“知道。”朝华又应一声,她微微抿唇,宴客的单子她看过。
令舒手里那把玫瑰瓜子磕得更入味儿了,她细细打量朝华的神色:“看来我是白当了耳报神了。”
“要是人真不错,看看又不少块肉,家里的弟弟们白放着也是浪费,不用白不用嘛。”
五弟六弟在书院呢,刺探情报全交给他们,长辈面前也许还能装一装,平辈之间最容易露馅。
令舒道:“我有一句,我说说你也听听?”
朝华忍着笑意:“请,我洗耳恭听。”
“那些门户相当的人家忌讳着三婶的病,可真要往寒门里寻,还真不如沈家这样的,那才是真独苗呢。”
寒门不是一定不好,圣人还说“以貌取人,失之子羽”。
但出生不同处事待人就是有差别,许多心知肚明的事,到了门第差太远的人家家里就要费大力气才办得到。
倒不如沈聿一个光杆儿,没父母没兄弟,省了多少“进孝”“交际”“周全”的水磨功夫?
“真要是他,你进门可不就是山大王了?”
令舒且说且笑,说到最后还比划起来:“到时候我也不送你别的添妆了,给你制两面龙凤锦绣大旗幡,容子成容大王!”
朝华先还能忍得住,越听越笑,最后歪靠在大引枕上。
令舒却收起玩乐的口吻:“我是跟你说认真的,你可别全当成玩笑听。”大伯母和她娘为什么这样尊敬祖母,就因进了门之后,祖母从没有磋磨过她们一点儿。
她娘就说,初嫁进来时为了要立规矩苦练许久,头天用饭,大伯母就在祖母的示意下拉着她坐下了:“家里不摆这个规矩的。”
娘说她回屋就哭了一场,把刚新婚的爹爹吓了一跳,细问才知道她是高兴的。
朝华轻吸口气,忽的抬眸,目色晶莹望向令舒:“我想请五弟替我办件事。”
“什么事儿?你只管说,我替他们答应了。”
令舒只以为朝华是让两个弟弟们观察沈聿,当两个小耳报神。别的不好说,这点小事弟弟们还是办得到的。
“这可是你说的。”朝华凑到令舒耳边,轻声说道,“我想见沈聿,就今天晚上。”
令舒张着嘴差点儿合不上:“你……”
说她一句山大王,她还真就无法无天了!
“怎么见?在哪儿见?”堂前阁中全是亲戚宾客,廊上廊下都是丫头婆子,这会儿见个外男?
朝华看她一眼,原来她只是嘴巴上大胆,这点事就把她吓成这样。
拍着她的肩:“没什么难办的,第一,让五弟六弟把人留到夜里摆戏的时候。”
“第二,今日唱戏的水牌里有一折《大闹天宫》,等台上敲锣,小猴子翻跟头的时候,除了宾客,丫头婆子小厮们也都会去看热闹。”花园就空出来了。
“第三,把人请到假山边,五弟六弟守着园门,我只说两句话就好。”
“你……你要说什么呀?同他道谢?”真是道谢送点东西也行,何必要冒这种险呢?
朝华看了看令舒:“你敢听?”
容令舒坐直了身子,深吸口气:“你说!”轮到她洗耳恭听。
“我问他有没有意向谈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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