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大宴,姻亲们来的十分齐全,听到朝华说永秀将要十五,彼此互望一眼,心里都明白过来。
这是家中主母病着,长女主事,她自己亲事艰难,反而在替妹妹谋划呢。
楚氏刚替老夫人招待完了族中年长的老妯娌们,进门听到这句,笑着接口:“可不是,过些日子永秀的笄礼,还要请各位来观礼。”
并不因永秀庶出,就把笄礼糊弄过去。
既然提起这一茬,来的亲戚们自也得送些礼给永秀,永秀一一行礼道谢,在花厅中呆了好一会儿,等前面摆开宴,她这才能歇口气。
百灵扶着她坐到山廊边的花树下,从荷包里取出个小瓷瓶,倒出枚仁丹送到永秀口中:“方才好险,姑娘差一点儿就露出来了。”
永秀咬开仁丹,舌上薄荷味直冲鼻尖:“我知道,只是……”只是没想到姐姐竟一点儿也不记恨她。
百灵叹了口气:“姑娘如今既都明白了,那也别再别扭了,六姑娘的例子就在前头摆着。想想六姑娘打小都没见过二老爷几回,咱们老爷总是疼爱姑娘的!”
永秀轻轻点头,往后就各归各边,姨娘那边她也不会丢下不管,爹姐姐和嫡母也一样要孝敬。
永秀咬咬唇:“等回去了,你去问甘棠讨几个花样子来罢。”也问问嫡母喜欢什么,她好亲手做了送去。
百灵喜笑颜开:“诶!”可算是好了,姑娘可总算是想通了!
朝华也在等前面摆宴,等客人们都入了席,她看了眼令舒。
令舒浅吸口气儿,跟朝华到梢间,让丫头守在门口,鬼鬼崇崇的样子让朝华看了就想笑:“你这样一看就是在作贼。”
令舒气得脸上微红:“我是在替谁作贼?”说着咽了口唾沫,“都办好了。”
她打小就没少使唤两个弟弟,用他俩用得极为顺手。
两兄弟又都还是淘气爱玩闹的年纪,爹娘都天高皇帝远的,胆子就更大了。
一说要让他们俩留住沈聿,容修笑道:“四姐姐放心罢,不用咱们留他,楚六哥正留他呢。”
沈聿收到了请柬当然要来。
他误以为容寅是杀父仇人,呆在容家那段时间,容三爷待他如子侄,而他少不了有虚与委蛇的时候。
如今容家三房有喜事,他自然要到场恭贺,以全其情。
回帖送出去,就将容家送来的彩头盘了一遍,挑出些黄金让白菘到山下金店兑换了银子。休沐日时,他亲自下山,到砚斋中挑了一方端砚。
沈聿知道容家必有许多亲戚朋友送上名贵礼物,但这方砚已是他手头能拿出来最合适的礼物了。
白菘哀声叹气:“公子!好容易容家又把东西送回来,咱们可算不愁上京的盘缠钱了,这一出手又花了大半!”
眼下已是数米而炊,还这样花用,省闱之后如何上京城啊。
沈聿看两个书僮一脸精打细算的模样,对他们道:“省闱得名,书院会送考。”不仅送考,落脚地也是京城的余杭商会。
余杭富庶,商会会馆吃住都不差。
白菘芦菔一听,脸都泛起来光来,终于不再念叨家计艰难,公子还把余下的几十个铜板给了他们,让他们切点酱肉加餐。
楚六上回已经问过沈聿为何对容家三房的事这样开心,沈聿当时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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