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当时还说请他一同上门去提亲。
沈聿本也没别的亲人,除了山长还想请上两位讲书教授一并登门去。
本来他们就跟定则极熟,向定则提亲这种事,大家都愿意凑个热闹,没成想,还没下场呢,事儿就定了。
韩夫人觉得古怪,但容家的管事儿话说得极好听,说这八抬大礼既是谢媒又是谢师的,说山长平日里照顾孙姑爷,该当厚礼。
韩山长捏着胡子:“也好也好,早早定下也好。”
管事笑道:“家中还要摆酒,到时会送帖子来请阖府赴宴。”
事儿办得漂漂亮亮的下了山。
上山的时候,容家的仆从们就没想着低调不声张,八抬谢礼抬上山,还贴着喜字扎着红绸,一看知是办喜事。
没一会儿,万松书院前前后后全都知道沈聿定亲了。
徐年一骨碌差点儿从床上翻下来:“好家伙,这还没放榜呢,他就被捉婿啦?”赶紧出门打听是谁,这个沈聿竟瞒得风雨不透,太不够兄弟了。
等打听到是谁,徐年抽了口气,怎么偏偏是容家姑娘?
他撩着袍子小跑几步,跑到沈聿与楚六的学舍前,看见楚六痴呆呆坐在床上,目光怔怔盯着房梁,赶紧跑进去:“你干什么?你想上吊啊?”
楚六没理会徐年,他怔怔往外头走去,一路下了山,又一路走到清波门。
徐年一面让人快去叫楚六的书僮,一面紧紧跟在楚六身后,看他下山,看他走到湖边,难道他想在断桥投湖?
直到两个书僮跟上,徐年这才松口气。
楚六回到家时,正碰上楚家要往容家送贺礼,两家亲上加亲了,这种事当然要贺。
下人丫头看见六公子终于回家来了,还没来得及欢喜,就见六公子木然往正屋去。
屋里楚老太太和程氏正在说船上的事,楚老太太道:“差一点,真是差一点就要进咱们家的门了。”
“那个沈聿,又非出身吴兴沈氏,想来是没什么根基的。”
没有根的野萍,竟还大着胆子应下这门亲,当真是黄毛小儿,不知天高地厚。
两人话音才落,就见一直没回家的孙子站在门口:“祖母?你说什么?你说三妹妹原本差点儿就要嫁给我了?”
不等楚老太太说话,楚六呆坐在门上。
容家这边陆陆续续收到了各家送来的贺礼,楚氏一面收点一面报说:“给殷家的信已经送了,今日船上的人家,家家都送了贺礼来。”
就算原来关系淡些的人家,也起同忾之心,给容家添个礼也不破费多少,更全了人情,就连余知府那里也送了一份来。
“知府家也送了礼来?”这个余知府不是南省一系的官员,更是突然点到余杭来当官的,勤于政务,官声不错,但跟容家并没什么私交。
“朝朝与知府家的女孩有交情,想来是因这个送了礼来。”
容老太太点点头:“沈家儿郎那边是谁陪着?”
楚氏神色古怪:“是三弟在陪着。”
容老太太一听,就知道这个小儿子此时大概是把沈聿看作了救世的菩萨一般:“叫人看着他些,不要太过分了。”
楚氏点头:“我知道,朝朝的绣房里也换了摆设,喜糖都是备了的。”管事的紧急写了帖子,写一份,就分发一家亲戚。
朝华坐在屋中,恍恍然像在作梦。
令舒和永秀换过衣裳陪在她身边,连令惜都来道过喜。
除了令舒在说话,永秀张不开口,朝华也怔怔出神,她终于能想一想那个老坤道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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