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膳堂用饭,几乎是不下山的,但今日去容家送传红礼,必会下山。
范老管事一听沈聿要回来,赶忙叮嘱:“那就做几个清爽的小菜,再加个白切肉罢,我看这些日子公子瘦了好些。”
范老管事知道自家公子的性子,读起书来不惜心力,得多吃些肉补补力气。
“哎!”白菘答应着出了门,夏天猪肉放不住,得现去肉摊上割来。
白菘割了一刀五花肉请隔壁的黄娘子整治,多切的一段就是送给黄娘子家的。
黄娘子连声“哎哟”,笑圆了一张脸:“白菘小哥可真是的,就是费些柴而已,哪用给这么多。”
黄娘子丈夫跑船去了,家里有个小闺女,听见有肉吃,在隔壁院中欢叫。
黄娘子教她:“还不谢谢范爷爷。”
小女孩都没出门,贴着院墙嚷:“谢谢范爷爷!”
双茶巷小院挨着小院,在自家院中便能看见隔壁邻居家的厨房灶台,墙上都有孔洞,隔墙递个盐罐油壶方便得很。
坊与坊之间有或大或小的井台供取水用,街坊四邻住得近,走动也频繁。
范老管事在院中一坐就想起了在榆林的日子,那时住的也是这样的小院,邻里都是小官吏的家眷。
公子租下这间小院,他可能自己都没察觉到,虽南北风貌有异,但规格差不多。
也是这样烟火,这样热闹。
许是因为这院子,许是因为这些和气的邻居,范老管事忽如置身故地,想起了已经久远都没再想过的事。
他把白菘叫到屋里去,问他:“今儿咱们在容家大门口,遇上的那个姑娘是容三老爷的二千金?”
白菘扒拉着邻居们回的果碟,一盒瓜子核桃一把蜜枣子,他拿起干果磕开尝尝:“嗯!”
“那,她是容家三姑娘的亲妹子?”
“当然是亲妹子了!”白菘吃着核桃仁笑了,“论爹那是亲的,论妈那不是。”
不是一个娘生的,容五姑娘是庶出。
白菘只以为范老管事是在了解容家,他生怕自己嘴快把不该说的也秃噜出来,往嘴里又塞一颗核桃仁:“她是姨娘生的女儿,就是原来那个掌着家的罗姨娘。”
“姓罗呀?”范老管事喃喃。
白菘看范老管事有兴致,左右也没事做,便说起了这个罗姨娘。
要说罗姨娘对他们其实挺好的,给的屋子舒适不说,连被褥都预备了薄的厚的两种,还有衣裳。
白菘到现在都可惜那两身冬衣,要上京城去正用得着冬衣的。
可说是处处殷勤备至,对他们公子也不曾自恃身份。
因是姨娘不是正室,打照面都隔得远远的,压根就没有让公子给她行过晚辈礼。
白菘数着罗姨娘的许多好处。
范老管事又问:“那你怎么说如今掌家的是三姑娘,又说门房上原来给的都是茶叶渣子?”
白菘压低着声音把罗姨娘和管事勾结用三姑娘的嫁妆银子做生意的事说了。
“司书说的,好几千两的利润呐!”
白菘到这会儿才感慨:“范爷爷你不知道,我原来还以为罗姨娘瞧中了咱们公子,想把容五姑娘说给咱们公子。”
范老管事突然激动起来:“当真?她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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