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哥儿也正能跟舅家的子弟们一块读书。
有了退亲的事,祖母会答应她住到舅舅家去的。
朝华吩咐甘棠:“去西院告诉胡妈妈和徐管事,让他们先把东西收拾起来。”
万事齐备,只待问真娘愿不愿意。
本以为最难的,反而简单。
真娘听说要进京,只问了一句:“是走运河?还是海路?”她打小就听家人说坐船走运河出海,可她这辈子就只出嫁时坐过一回家里的大船。
“走运河。”
“那咱们什么时候进京?”真娘的眼睛已经有很久没有这么亮过了,她数着日子,“早些还能赶上过年团圆,我跟阿兄阿嫂也有好些年没见了……”
说着笑意一收:“咱们都走了,那哑娘怎么办?”
阿容隔几日就要为哑娘施一次针的,总不能扔下哑娘不管。
“要去自然都去。”朝华问,“三哥这会儿到哪了?你给没给他写信?”
真娘方才还笑,听闻这句语态聊赖:“我懒怠写信给他。”
“懒怠写那就不写。”
朝华说完,真娘璨然,阿容总是向着她的。
既要走,真娘样样都想带走,连同房梁上的燕子窝她都可惜:“这会儿大燕子都飞走了,来年大燕子生小燕子,我不在岂不寂寞?”
唐妈妈宽慰她:“北方的燕子更多,那边的燕子窝都垒得更大些。”
真娘还是不乐:“北方的燕子再多也不是我认识的,这一窝的大燕小燕可都是我看着孵出来的。”
还有她亲手酿的梅酒,收的桂花,按年份收在窖里。
“今年的还没到最好喝的时候,这些也带不走了。”
最后是冰心玉壶两个半是笑半是打趣的劝她:“夫人不想坐船了?沿着运河从这头到京城,好看的好玩的那么多呢,以后再回来这些酒呀燕式呀都还在,哪能挪了窝不成?”
这才把真娘劝得开心了些,光她一个人用的东西就收了二三十只箱笼,还有给娘家带的礼物,又收了七八箱。
朝华不管琐事,只将医案医书和她练针的人偶仔细收起。
甘棠却忙得脚后跟都冒火星子,这番去老太太和舅老爷怕是要在京城给姑娘说亲,连南边的头油都要给姑娘带满一匣子。
朝华看几个丫头的劲头,仿佛她去京城立时就要出嫁,这些都是在给她备嫁妆。
收拾东西,安排人员就过了七八日,等殷家的船来,东西零零碎碎抬上船去又过了五六日。
真娘兀自不敢信:“咱们这就进京城去了?”原来出趟门根本不似她想的那样千难万难,一家一当都在,就连萧老大夫也在。
她悄悄问朝华:“萧老大夫不是不肯去么?”
“我答应他,到乡下给他家盖房子。”朝华冲真娘眨眨眼。
登上船的那一日,大船经过候潮门,候潮门外大小渔船浮在水上看远处战船操练。
兵丁人人顶盔贯甲,隔着水浪波涛都能听见叫阵呼喝。
水摇金甲,风度弓声。
朝华坐在船舱中,哑娘刚喝了药在后舱睡了,真娘的那一碗喝了一半搁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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