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娘说着便将青瓷胆瓶抱到窗边,取出张桃花笺来拟菜单。
朝华换了身单衣,坐到保哥儿身边,看他勾着勾着线笔头就歪了,伸出手正了正。
岳氏看见朝华的动作便弯了眉眼:“你同你……嫂子,连正笔的姿势都一样。”
保哥儿脑袋还低着,笔尖不停,嘴巴却附和岳氏的话:“娘跟姐姐一样。”
真娘刚定了个桃花酥,笑着用笔管点点保哥儿的鼻头:“你翻年就五岁了,还是满口浑叫。”
真娘摇着脑袋叹气儿,保哥儿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看她,他知道他没叫错,是娘在“浑叫”。
朝华教保哥儿画了两笔桃花,又跟母亲舅妈一起用过晚膳。
等院中人都歇下,她才回房抄写病方。
余杭有丢百病的习俗,年暮将至时将一年收着的药饵药方拢在一起烧成灰,把这包灰丢得越远,疾病越不易上门。
虽只是民间的习俗,却是朝华年年都要做的,就跟清明挂柳条,端阳结长命缕一样。
是她自小到大小心翼翼在做的事,是份美好的祈愿。
甘棠捧了盒点心进屋来:“方才桃林中那个叫夏青的小哥来还点心盒子了。”
不光来还点心盒子,还赞她们给的苏式糖点心好吃,说主子也请她们姑娘尝一尝京中的风味。
夏青收点心盒的时候,对裴忌道:“主子,咱们就这么把盒子还回去,是不是太不知礼数了?”
送礼嘛,有来有往,慢慢不就走动起来了。
裴忌当然没有把整盒糖果吃完,只是换了个盒子盛着,就搁在椅子扶手边,伸手就能拿得到。
看主子不说话,夏青自作主张:“要不然咱们也还两盒点心,我看容三姑娘爱吃甜的,预备两盒内造的糖点心。”
还一个盒子,搭上两个盒子,然后再还,那个词叫什么来着?生生不息!
宫阁就建在最大的暖泉泉脉之上,比宫城中烧了地龙还要暖和,裴忌换了一身府青色纱衣坐在殿内,良久微微颔首。
夏青转身刚要走,裴忌又道:“不要桂花的。”
秋冬日是吃桂花甜点心的时节,南造的点心尤爱用干鲜两种桂花调馅,可这一盒甜食中却一点桂花沫也未见。
嫁不了蟾宫折桂的夫婿,她竟连桂花也不吃了?
心中这么想,却还是吩咐夏青不要选有桂花的。
夏青口中应是,转身就翻了个大白眼,飞奔去蜜煎局挑了十好几种南北细点。
麻片糖,寸金糖和云片糕,椒桃片之类是南边吃惯了的,奶馅点心却是北边做的好。
夏青选定一盒,又依样每个都盛出一块,放在个九宫格的食盒中往张宿手里一塞:“呐,我忙,你把这个呈给主子。”
张宿皱眉:“主子那儿不是有一盒糖了么?”
也没听说主子爱吃甜的呀?
夏青啧一声,看看张宿那大个头:“你不懂。”
他把点心送到殷府,终于跟甘棠搭上了话,自报家门道:“方才在林中非是主子不报家门,只因咱们家是国姓,就在顶上住着呢。”
甘棠轻抽口气,既是国姓那便是宗室了,怪不得不报官位爵位,真要报了,她们姑娘怎么也得行礼了。
甘棠对夏青和夏青的主家,观感上又好了几分,这才把名字告诉他。
夏青一口一个“甘棠姐姐”,还笑眯眯问站在甘棠身后,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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