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氏愈加诧异,这话过于稔熟了,什么时候起朝朝竟跟裴世子论起“他”来?
朝华搁下手中细毫笔,在岳氏目光的探照下, 轻声开口:“舅妈……”
岳氏心中轻叹, 目光满是慈和的望着朝华, 像是不论朝华说出什么, 她都会支持。看朝华顿住, 似是再难启齿的模样。
岳氏还伸手轻轻拍了拍朝华的手背。
朝华玉面飞红, 再一次说道:“是他吃醋。”
他们商量好的。
这些日子只要她出门, 马车后都会跟一条小尾巴。
小尾巴自然是夏青,他也根本没打算隐藏踪迹,头一回跟车就故意被沉璧发现, 还冲沉璧招了招手。
殷家马车停在店铺街市上, 买些点心玩意儿或是抓些药材, 夏青都会跟着买上些。
朝华身边的几个丫头都知道, 芸苓还疑惑:“吃的喝的他买些也就罢了, 胭脂水粉他怎么也跟着看?”
四月里要换纱衣, 市集上好些小贩担着架子卖堆纱花儿, 几文钱一支, 丫头们瞧见了都愿意买两朵戴。
夏青连堆纱花儿都跟风买了两支。
芸苓大着胆子猜测:“是不是裴世子吩咐的?”
姑娘爱吃什么,爱用什么, 都让夏青回去禀报他。
芸苓与甘棠互望一眼,当真如此算得用心,可惜……裴世子腿不好。
朝华在容家时出入不便,到了舅家好不容易能事事随心,不想因为这条“尾巴”就被关在屋里不出门。
他愿意跟就跟着。
几日前去灵光寺,路遇大雨,马车在茶寮边歇脚等雨停。
眼看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朝华便对沉璧道:“把人叫过来,让他进来躲雨罢。”
夏青高高兴兴进茶寮躲雨,还买下刚出笼的榆钱糕和玫瑰饼请甘棠几人吃。
朝华坐在车中,几个丫头下来看雨歇脚。
芸苓蹙眉头问:“你当差挣的又不多,咱们总不能白吃你的。”在汤山上的时候夏青就说过,他的志向是要攒钱买五进的大宅子。
夏青笑嘻嘻告诉芸苓:“姐姐放心罢,我出门的花销都能报公账!”花的越多,报的越多,世子还越高兴。
前两日容姑娘的马车停在珍宝楼,可把夏青高兴坏了,以为容姑娘要打首饰头面,看中了哪些宝石,他回去一禀报,世子还不得赏他!
谁知容姑娘买了一对儿金镯金锁,第二日就送去了誉王府。
芸苓原来是坚定的保沈派,可惜姑娘与沈公子婚事不成,如今她有几分动摇了,觉着裴世子人也不错。
可惜,腿不好!
二人凑在雨檐下嘀嘀咕咕,朝华掀起车帘:“夏青。”
夏青立直了身:“在。”打着伞小跑到马车边,笑团团仰着脸,“容姑娘吩咐。”
裴忌不派别人,单派夏青,就是因为夏青年纪小,生得又讨喜。
他知道容朝华这人,旁人以为她脾气好,其实脾气并不好。以为她不好相与,其实又是个好相与的。
朝华看穿裴忌的用意,对夏青道:“你不必日日跟着我。”
夏青瞪大了眼:“那怎么成?世子可是千叮万嘱交待我的!”他压低了声,“案子没结,外头还不太平呢,万一容姑娘遇到危险怎么办?我得盯着。”
这说辞实在牵强,朝华一时无言,倏地放下帘子。
夏青狡黠一笑,他今天回去多报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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