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罢。”昭阳公主这么说。
只这一句,朝华就觉出不对来,公主跟她上回见时,不大一样了。
“是。”朝华顺从站起身来,依旧低垂螓首,等待昭阳公主问话。
“你看,”昭阳公主抬起手,烟灰色道袍被风鼓起。
朝华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见一处宫城的宫门,她并非久居上京的贵女,不知道那道门是什么门。
“那是贞顺门,公主出嫁都走此门。”昭阳公主徐徐说着,“王迎娶我那日,下着大雪,他穿着北狄裘衣骑马从那道门下过……”
那时她恨他。
此时春深,自观台望出去,一侧是高阁广厦,宫宇连绵,一侧是杨柳醉荫,湖光如镜。
可昭阳公主眼中似乎还在下着一场没有停过的雪。
朝华不知该怎么接话,她不明白昭阳公主为何突然对她这样温善,也不明白为何公主要对她说这些。
二人就那么一前一后的站着,直到昭阳公主看的够了,方才转过身望向朝华。
“我问你,是不是阿忌逼迫你?”
朝华怔然。
昭阳公主声音蕴藏怒意:“是不是阿忌逼你的未婚夫与你退婚,又将他关进刑部,用放过他为条件来逼迫你?”
“是不是?”
朝华一时没能转过这个弯来,她抬首望向昭阳公主。
昭阳公主长睫微敛,神色间竟有几分凄楚,声音甚至还更温和了些:“不要怕,你告诉我,我替你作主。”
朝华突然明白过来,沈聿拿出婚书之后,公主说的那句话是“他就算现在死了,你也配不上我儿。”
其实是在告诫裴忌,别想……拆散鸳鸯?
“公主误会世子了,”朝华盈盈浅笑,“世子并没有逼迫我。”
第132章 冰甜酒
华枝春/怀愫
昭阳公主神色倏地冷了下去, 目光掠过朝华的脸,强耐住性子再一次问:“不用怕, 实话实说就是。”
朝华知道公主是认真的,只要说一句“世子逼迫我婚姻不成”,公主当真会替她主持公道。
正因公主是认真的,朝华也收敛起笑意,无比郑重道:“世子没有逼迫我。”
公主了然,看朝华的目光要比刚才还多几分怜悯:“那姓沈的小子知道你母亲的病,与你退亲?”
她这一句比方才口气更差, 仿佛只要朝华说“是”, 她就会立即扒了负心汉的皮。
朝华有些明白了昭阳公主这个人了。
她再次澄清:“沈聿与我定亲之前, 就已经知晓我母亲的病症。”
公主目光又变为嫌恶:“既阿忌没有逼迫你, 姓沈的小子也不想退婚, 那就是你见异思迁?你想……”
竹轮“碌碌”滚动的声音在朝华身后响起, 朝华还未回头, 竹椅已经从她身侧的石道上滚了过去。
裴忌挡在她身前,唤了昭阳公主一声:“母亲。”截断昭阳公主没说出口的那四个字,“攀龙附凤”。
虽然在叫她母亲, 语气中依旧没有一分亲近的意味:“母亲又何必非要探听别人的憾事?”
裴忌微微侧身, 一眼就把朝华从头打量到脚, 确认她无恙, 才又转过头:“我是向容姑娘求过亲, 容姑娘没应。”
昭阳公主的目光从裴忌身上转到朝华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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