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苓拿了软枕来:“姑娘快靠着些罢,这东西方才我捧在手里都沉得慌,戴在头上那可不……”硬生生把后面那句咽下去。
朝华眼见新房中来道喜的人都走干净了,问芸苓:“刚刚嬷嬷们梳头,你学会没有?”
芸苓想了想:“学会了。”发髻是繁复些,但她会盘。
“那好,赶紧给我拆下来。”到新郎进屋得等到天黑,还有好几个时辰。
头冠一拆,外头的大衣裳干脆也脱了挂起来。
宫人嬷嬷站在屋外明明听见了里头的动静,但谁也没进去说一声不合规矩,只当没听见,把来道贺的人打发去花厅。
这屋子处处都是芸苓归置过的,她给朝华倒了茶水:“姑娘润润嗓子,外头的贺礼都在礼厅里,要紧些的都在隔间。”
朝华抻开胳膊松了松脖子,坐了一天,是得走动。
走到西间,看见桌上堆满了礼品,礼盒上都贴着姓名,各色礼单放在最上面,翻开一瞧,第一页写的就是净尘师太的贺礼。
朝华赞许芸苓一声:“你再练练手,也能来当录事。”
说完她找起净尘师太的贺礼来。
是只红色绘着龙凤的喜盒,就是外头最常见的那种贺礼盒子,只是这常见的盒子外头贴了一张净尘师太手书的封条。
朝华好奇起来,不知师父会送她什么。
她伸手揭开封条,打开一看是张药方。
取出一看,药方顶上三个大字“避字汤”,列了些药材和煎服之法,最下面写到此汤药效和缓,当日服用即可。
若想怀孕,断药三月就成。
朝华莞尔,再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新婚礼物了。
她要想好了,准备好了,再当母亲。
朝华自行走到随身嫁妆箱前,打开箱子,将这张药方连同太后给的帛书放在一块。
忽尔轻笑一声,不知裴忌看见,是何反应。
这张纸总能让他脸上的笑意收一收了罢,看着实在蠢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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