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上来。”
常福心里一咯噔,心知陛下这是想动这颗毒瘤,陛下处心积虑埋伏数年,是收网的时候了。
“奴才这就去。”常福转身朝外走了两步,眼睛突然扫到跪着连棠,冲她摆手,“连姑娘快起来吧。”
祁衍顺着他的声音抬头,视线穿过一众低垂的脑袋,落在连棠身上,她穿着窄袖的对襟上襦,下裙确是柔软的薄纱,逶迤散落在地板上,逼仄的过道都旖旎起来。
她安安静静的跪在那里,轻垂臻首,露出一小段脖颈,白若奶脂。
祁衍扯了扯衮衣上的竖领,起身朝后堂走,“更衣。”
声音已不像方才冷的吓人。
常福忙招手命人进去服侍。
*
学堂后院,西边的一间厢房,是奉贤太妃休息的地方。
这太妃是祁麟和祁芸的生母,先前的太子妃,仁硕太子驾鹤后,她带着一双儿女住进宫里,被封为奉贤太妃。
祁麟坐在生母的对面,一脸的惴惴不安。
“冯太傅因为你被罚了三个月的俸禄?”奉贤太妃直接问。
“是...是的。”祁麟诺诺低着头。
奉贤太妃目露凶光,“为了说服冯太傅教你,你祖父明里暗里费了多大的劲,你可好,一下让他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祁麟无奈的辩解,“这也不能怪我,我还没封太子,你们非急着要我学什么帝王之术,让父皇知道,可不就小题大做了。”
“你还知道自己的处境!”奉贤太妃一声断喝,“你是皇家唯一的子嗣,迟迟未封太子,你还看不出来么,陛下对你不满意。”
祁麟脸色瞬见变冷,阴恻恻的斜视地面,强忍着怒意:“母亲莫生气,孩儿会在学业上继续...”
奉贤太妃语气软和下来,“麟儿,你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学你的父皇,于武,他的名字在阵前就能退敌百里,于文,他不眠不休的浸在书阁五年,你事事跟着他学,才能得他青眼,有机会被立为太子啊。”
想到那毕生都难以望其项背的能力,祁麟眼尾溢出一丝烦躁,“太子之位本就是我的,为何要如此拼命才能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如果仁硕先太子没有去世,他就是正儿八经的皇太子。
奉贤太妃倏的坐直身子,声音凌厉到近乎刻薄,“这句话你给我烂到心窝子里去,切莫再提一个字。”
祁麟拧着头看向一边,一脸的愤郁。
奉贤太妃冷笑,“你现在思想倦怠,是不是因为那丫头?”
昨晚的品蟹宴,两人纷纷借故跑出去,折腾了半天就祁麟一个人跑回来,还帮她打掩护说吃醉了酒,呵,姜黄酒也能醉人?
太后也是个眼瞎的,乐呵呵的就信了他们。
昨晚的事且不说,今日在学堂两人又是一番拉拉扯扯,一上午的课祁麟的眼睛就没离开过那丫头。
要说连棠这姑娘,她是不满意的,其一长的如花似玉的,一看就是祸水,其二忠毅侯府门第太低,连将军在的时候还能撑起门楣,如今就是个空有爵位,没有实权的败落侯府,对祁麟要走的那条路没有任何助益。
若不是太后心有执念,她早就退了这门亲事。
祁麟感受到母亲对连棠的戒心,漆黑的瞳孔瞬间扩大了两圈,“我的事和棠棠无关,母亲放心,我不会因为她耽搁学业。”
他心里还后怕,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的亲生母亲,脑中浮现出自小到大他养过的小动物,就因为他太喜欢,都被她亲手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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