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事,就能靠着顽强的意志力活下去,可前面一旦没了盼头,他的病躯怕是很难坚持多久。
常福希望连姑娘成为他的支撑,延续他的生命,这原本是可以实现的,难道他看错了?
常福挠挠头。
翌日清晨,连棠一进书阁,就例行去检查香炉,当她看到大半炉子梵木香灰时,眉头立刻拧成了一疙瘩。
她气鼓鼓的绕到后院,拦下练剑的祁衍,故作凶恶的问他,“陛下昨夜为何又燃了梵木香?”
又是一夜没睡就算了,关键梵木的气味对身体不好啊。
祁衍没说话,只沉沉看着她的眼睛,仿佛要看到她心里去。
连棠顿时没了气势,缓缓垂下眼睫又掀起,小声道:“陛下恕罪,我不是故意想要冲撞您的,我就是着急,梵木香有害,您的身子又不好,我害怕...”
小姑娘唇瓣一张一合,小脑袋里仿佛有倒不完的担忧,她背光站着,周身被晨曦勾勒出淡淡的光晕,额角的绒发变成了淡金色,根根分明。
他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耐心听她说完。
连棠见元宁帝半天不搭腔,心里越来越虚,声音越来越小,不禁懊恼自己太冲动了,对方怎么说都是一国之君,怎能凭她质问。
思及此,她打住话头,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面色赧然。
“好,以后都听你的。”元宁帝回答,语气还算和缓。
连棠抿了抿唇,眼角漏了一点笑意,“那我不打扰陛下晨练了。”
她说完就跑。
“连棠。”她听到元宁帝唤她,转身,听他问:“你,需不需要朕帮忙?”
连棠知道他指什么,下意识想说需要,很需要,但她想到那日宴会上他为她结围时,四周射过来的刺人目光。
这件事还是不要他插手吧,或许至少等她去志物馆试一试。
她轻轻摇头,“不用,陛下。”
他没再深问,刚才的那一问已属冲动之举。
*
连棠派人去志物馆打探的次数多了,这一日终于有了好消息,祁麟明日要去皇家猎场练习骑射,一整日都不在。
翌日,连棠没去书阁,一早就带着制好的香囊来到志物馆。
馆办比上次更热情,对她言听计从,故而当她提出要帮着一起去楼上放置香囊的时候,馆办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连棠也没多想,自从她被封为御笔学士,大家对她都是客客气气的。
存放先帝史料的屋子不算大,只有几排书架,连棠一边放置香囊,一边打量,有没有皇帝恩赏注录这样的册子。
不大一会,楼下有人找馆办,馆办和连棠打了个招呼,下去一楼。
馆办一走,连棠反而更自由,她趁机往里走的深了些。
*
清晨的景和宫,一片静寂,祁芸悄悄走了进来。
近日奉贤太妃情绪低落,祁芸不放心她,趁着去学堂前,先来看看母亲。
祁芸转过一道连廊,经过寝屋窗下,忽然听到屋内传来母亲刻意压低的声音,“你找的人可不可靠?”
“娘娘放心,那人是以命换钱的江湖死士,做了这单买卖,所有的痕迹都会随着他,从这世界上消失。”是卲女官的声音。
“好,记住对那人说,定要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奉贤太妃的声音带着刺耳的狠厉。
祁芸身子止不住颤抖,虽然她们没说要害谁,但以母亲近日疯狂咒诅的对象来看,这个人是谁一点也不难猜。
母亲为什么就不明白,整件事错的一直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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