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开门走出去,外间有两个小沙弥候立,看见她,一人奉上晨漱的用品,一人出去准备素斋。
连棠问,“陛下呢?”
小沙弥谦恭回道,“太后一早下了十二道懿旨,把陛下请回宫了。”
连棠心惊,十二道懿旨,能让太后如此焦急的,只能是奉贤太妃一事了。
此事,祁衍迟早得面对太后,连棠只是没想到,她竟用如此阵仗逼皇帝回去。
她又问小沙弥,“陛下有说我什么时候启程么?”
小沙弥回:“陛下有令,让您再修养几天。”
连棠猜,祁衍大概是想让她避开这几天,毕竟不管对错与否,这件事因她而起,太后的怒火很有可能蔓延到她的身上。
连棠浅浅用了几口白粥,又去找了然大师。
她问大师,“陛下似乎心结难除,他的病是不是没有可能治好?”
睡了一觉醒来,连棠才意识到,也许她昨晚都是白费口舌,祁衍向西戎可汗报仇的决心太大,不可能被动摇。
了然大师点头,又话锋一转道:“但陛下的心结,也不完全是坏事,若没有这个执念支撑着,以他的身体,或许早就倒下了。”
连棠第一次听到还有这种说法,不禁睁大了眼睛,仔细一想又有几分道理。
人有的时候,活得就是一个盼头。
连棠想到,上一世祁衍亲手斩杀西戎可汗后,死在归京的途中,是不是因为大仇得报,他活着没了盼头。
了然大师仿佛能看透人心,双手合十,悠悠道:“陛下意志力异于常人,若他想活,一定能活下去的。”
连棠心尖一颤,这一世,复仇后,还有什么支撑他活下去么?
*
几日后,常福来法恩寺接连棠回宫。
老谷主的解药还没研制出来,先给了她一盒金丹,许诺吃完再送新的。
回到宫中,连棠先去明月宫找祁芸,毫不意外的吃了闭门羹。
守宫门的小监说,公主从法恩寺回来就闭门不出,连太后都不见。
连棠踏着沉重的步伐走进揽月阁,祁衍不在,常福说,这几天堆积的政事太多,皇帝在勤政殿和大臣议事,末了又补充道:“今天陛下会御批奉贤太妃的惩令。”
这件事皇帝和太后拉锯几天,终于要有定论,不管结果如何,连棠心里都不会起波澜,她因着对祁芸的感激,求元宁帝放太妃一命,已是妇人之仁,不管结果如何,她都不会再干涉。
这场变故像一团乌云,沉沉的压在皇宫的上空,人心惶惶。
午后,连棠正歪在软塌上休息,突听门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她还没坐正身子,一个少年风一样冲起来,脆生生喊她,“阿姐。”
“横儿?”连棠慌忙下榻,迎上去握住他的手,“你怎么来了。”
连横让开身子,连棠看见祁衍和东阴先生正走进来。
祁衍视线转过来,对上她的目光,他面上还是清淡疏冷,但漆眸里有波光沉浮不宁。
几日不见,两人之间有点生疏,眼神一相接,立刻弹开。
走近了,祁衍给她解释,“科举新制即将颁布,最近东阴先生会常来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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