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棠苦笑,“陛下不止一次说过我爱享受,这是一句大实话,我小的时候被父亲宠坏了,思想惰弛,身子懒怠,父母去世后拉扯弟弟这些年实在很累,陛下——”
她颤巍巍抬头,泪水盈满眼眶,濡湿睫毛,“后半生我不想那么辛苦,只想有个人依靠,可以么?”
祁衍胸中仿佛堵了一块石头,又沉又重,喘不过气,他一把揽过连棠的肩膀,抱在怀里,沉声,“朕会回来的,那些准备只是以防万一。”
可是这“万一”,她也不想要,她要他绝对的笃定。
这个话题太沉重,暂时却又无解,之后的日子,两人心照不宣的再没提起。
转眼又过了半个月,天气回暖,嫩黄色的草芽钻出地面,细细的柳条也生出芽苞,一切都是生机盎然的模样。
昭狱却传来一条耸人听闻的消息,大皇子祁麟以叛国罪被处死。
奉贤太妃思子心切,暴毙在母族禅室。
自此先太子一脉算后继无人,全都殁了。
太后知道消息后,吐了一口血,病倒在宫中。
连棠住在宫中,又是准皇后,自然要去看望太后。
走进寿康宫,到处都是腐朽死寂的气息,连棠能理解祁芸和祁麟去世对太后的打击,他们在的时候,寿康宫还能热闹些,现在就如同被人遗忘的冷宫。
太后见连棠进来,眼皮都不抬一下,翻个身,背冲着她,“哀家不想见你。”
太后不想见她,她却不能不懂礼数,请人把带的鹿茸燕窝等拿进来,“太后节哀顺变,我带了些滋补品,还望太后保重身体。”
太后看她惺惺作态,心里怄的难受,指挥身边的婆子,“把她带来的东西都扔出去。”
婆子们刚要上手,见连棠目光沉肃,又讪讪缩回了回去,她们平素仗势欺人,却也不是没眼色,连棠是未来的中宫皇后,这偌大皇城的女主人,她们有几条命敢得罪她。
见周围的人使唤不动,太后啐了一口,“没出息的东西!”
她蠕动身子拼命坐起来,今日非出了心中这口恶气不成,坐正后,目露凶光,手指向连棠,“是你害死了祁麟和奉贤太妃!”
连棠声音铮铮,“祁麟和奉贤太妃自己作恶,罪名都是昭狱定的,和我什么关系?”
太后冷笑,声音歇斯底里,“你还不知道吧,你的好陛下不惜皇家断子绝孙,除掉祁麟,就是为了给你和你的弟弟铺路。”
“他为什么处心积虑的安排好一切,因为他就没想活着回来!”
“他的身体他自己最清楚,上次和江左军大战不死已是奇迹,奇迹不可能出现两次。”
“他自己死不要紧,为什么还要拉上我的麟儿!”
“逼哀家在赐婚懿旨上盖凤印,好,哀家就坐等着看你们阴阳两隔!”
太后恶毒的话语仿佛是一根根利刺,无孔不入的刺入连棠的脑中,这么多天以来刻意压在心底的恐惧四处流窜,愕住她的心房。
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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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棠晕倒后,整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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