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鱼罐头似的车厢里?,双方面对面站得极近,我背后是车门,身前?是他。
如果对方再抬起一只手抵住我耳边的玻璃窗,就构成了教科书式的壁咚。
平日不?觉得对方比自己高?大多少,直到他近距离站到我跟前?了,才发现这?家伙真?是一个肩宽个高?的矿工……他的影子?比得上我的两个影子?……
电车颠簸。
四目对视。
……
电车仍穿行在盛夏傍晚的大地上,金色的夕阳透过?我肩膀后的车门,暖调的色彩倾洒在太宰治垂首俯过?来的、眉眼柔和的脸孔。
这?个人真?适合黄昏。那种黯淡、空灵、梦幻的特?质,让他仿佛随时会轻飘飘弥散于盛大而绚烂的黄昏里?一样。
不?知是谁又猛地推了他一下,挤得他躯干又前?倾了些,他用右手按住我耳边的玻璃窗,维系自身的平衡,他距离我更近了。
真?被壁咚了。
残阳将长而纤细的黑睫毛晕染成茸茸的金色,这?些鎏金的长睫却分毫未颤,因为它们的主?人,在莫名奇妙地定睛于我。
他怎么……
……又在看着我。
面对面,太近了……近到时间好像凝固,全世界好像远去。
洗涤剂的清爽香气从他衣襟上漫向我,也不?知是哪个牌子?,好闻得过?分。
只要自己再前?倾一点儿,鼻尖就能触及他的嘴唇。不?带太多血色的唇瓣,被落日照耀得柔软而泛红,像橱窗里?可口的点心。
不?知为何……我怔怔地仰头看他,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橡木酒桶,躯干里?有大麦在酥麻麻地发芽,大脑里?有啤酒在乱糟糟地冒气泡。
可我又不?知道他看着我,是在想什么了。
“……点心们,还活着吗?”我有点乱七八糟,没话找话说。
“嗯。我把它们保护得很好。”
“……”
当?我正要偏头不?再看太宰治,他倏然弯起了鸢眼,以仅有我和他听得见的低语,将我的注意力又牵引到他身上。
“你看起来似乎有点不?自在。”
“……”
“抱歉,我的确是站得离你太近了……”他唇角扬起来,悠悠地笑道,“这?都是不?得已的。”
“……”
一时间我竟不?知道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大抵是茫茫的空白。
“原来小霁也会脸红,”他促狭而孩子?气地眨了一下,“我并非有意要让你害羞。”
“……”
后知后觉地感?到,我的面颊有点烫。
……F*ck this Sh*t!不?是本尊道心不?稳,是烙铁长得太有石粒!哪个女生被他壁咚,能不?脸红?!
四目交汇着,他轻而低地笑了一声。
空调风将我的漆黑长发吹得微乱,他染着余晖的食指尖探过?来,勾起一缕长长的发丝别到耳廓上。
生着薄薄茧子?的手指略凉,令我轻微地打了个颤。
“好想把小霁现在的表情拍成照片。”
鸢眸尾梢的浅浅笑纹带着轻盈而顽劣的意味。
“你这?样,都不?像你了。”
又追加了句:“比平时更可爱了呢。”
“……”
“诶……怎么连耳垂也红了?”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