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了什么事。”
秋东提笔,按照老板的要求,问对方可有受伤,人在哪里,缺衣裳不,去岁家里给寄的鞋收到了吗,家里今年给他添了小侄子,母鸡又报了几窝小鸡崽,留着等他回家宰了补身体等等。
写完读了一遍,问对方:
“可还有什么想补充的?”
老板连连摇头,满意的对秋东道:
“你这书生郎实在,没有那之乎者也的弯弯绕,以往老汉请人写家书,写的那东西我老汉听的头疼,老汉都担心我家那大字不识的小儿即便请人读了,也不晓得说的是个啥!”
老板满意的拿着信离开,馄饨摊也不支了,收拾东西回家,请人帮忙送信去。
秋东继续埋头抄书,倒不是他真要靠抄书挣一份养家糊口的辛苦钱,主要是他接下来想走的路,手里连一本像样的书都没有,不像话。
所以在和书肆约定好的交书日期到来前,秋东要抄够两套书出来。
一套给书肆,一套留给自己。
索性他速度够快,在交书日期前一天正式完成。
这回是书肆老板亲自出面验收,他对秋东抄的书很满意,不用秋东提,主动道:
“老朽这里还缺一套启蒙韵律,虽然难度不及四书五经,但因为要的急,价格都好商量。”
秋东却并未直接答应,很诚恳的跟老板讲:
“您也知道再有两月就是县试,在下得为县试准备,真抽不出这个空来。”
老板顿时大失所望,这是北城李老爷家中的小孙孙要准备启蒙,特意托他寻摸的书。原本他手中有一套觉得非常合适,但看了秋东的后顿觉手中那套就不香了。
有种除却巫山不是云的遗憾。
他是真喜欢秋东的字,字体好坏对刚启蒙的孩子影响有多大谁都明白,于是他尝试和秋东商量:
“若是谷先生有意,县试后得闲了再来抄也是一样的,到时候给先生这个价!”
秋东一瞧,好家伙,是手头这本的两倍。
从没想过原主这笔字,竟然这般值钱。
老板见秋东不为所动,徐徐诱导:
“谷先生,您既然准备参加童生试,便该知晓县试要求有四名村人以及一位秀才作保才能顺利报名。村人好找,秀才老爷不好找,不是信得过之人,秀才老爷怕被牵连是不轻易出这个面的。”
老板也是看出秋东并未在书院读书,才有此推测。
一般能进大书院的学生都不愁这种事,随便哪个夫子都能帮着作保,可秋东这种单打独斗的,想求一个秀才作保,那是非花费大价钱不可。
可能花得起大价钱的人,有谁会来抄书呢?
老板见秋东神色有所松动,再接再厉:
“若您童生试后能抽空将这书抄了,保人之事只管交给老朽!”
对方一退再退,提出的要求对秋东而言确实不是难事。
“那就麻烦老先生了。”
“客气,提前祝小先生榜上有名哇!”
双方相谈甚欢,临了秋东又买了一册历年奇州城县试文集并两刀纸,抄书刚到手的铜板去了一大半儿。
去小摊上吃了一碗热乎乎的汤粉,出了一脑门儿汗,踏着晚霞归家,秋东莫名有一种即将完成某种心愿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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