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乌城是管不了了,最多看在袍泽的份儿上,帮刘虎照顾好家小,不叫被人欺凌。
秋东摆摆手,低头继续处理折子:
“去吧,朕就不见他们了,你替朕送送,叫即日启程。”
乌城脚步轻快的离开,秋东轻笑一声,将手中写的花团锦簇溜须拍马的折子打回去。
若作为镇北王的阿兄连收服刘虎几个刺头的手腕都没有,何谈掌管整个镇北军?
都以为刘虎会在镇北王麾下受折磨,可秋东相信他兄长这点容人之量还是有的。
刘虎等人可以轻拿轻放,因为处置的重了,会让一路追随他走来的人寒心。可与此同时,秋东也得给某些人心头紧紧弦。
“传召乐重恩大人,命他主审此案,着大理寺与刑部联合清查,此次参与者,一经证实,严惩不怠。”
大太监乐喜眼皮狠狠一跳,恭恭敬敬出了太和殿大门,才敢抹一把额上渗出的冷汗,小跑着去传旨。
这朝中要变天了!
都以为陛下初初登基,对前朝老臣多有优待,委以重任,众人便觉得他好脾气,因而忘了陛下可是尸山血海里杀过来的,最不缺杀伐果断之气。
这下好了吧,连他一个做奴才都明白,在主子手底下做事,最紧要的就是听话,主子的喜怒哀乐便是奴才的晴雨表。
做奴才最忌讳的便是打着替主子着想的名头,私自为主子做主。
谁要是觉得主子糊涂了,自个儿比主子还英明,擅自替主子做出决定,那大概说,距离死期不远了。人傻不可怕,乖乖听话主子总少不了赏一碗饭吃,就怕那等自作聪明的糊涂蛋,这下完犊子了吧!
哎哟,这回不知道要掉多少脑袋,他还是赶快去宣旨,别耽搁了陛下的事为要。
乐重恩接到旨意的同时,消息也就在朝中上下传开了。
所有人都从陛下的只言片语中感受到了他的怒气,在惊讶陛下对朝野内外把控的同时,不得不夹着尾巴做人,生怕被牵连其中。
风声鹤唳。
即便如此,朝中每日还是有人被大理寺请走,谁都不晓得那些人在大理寺的严刑下会招供出什么,行走坐卧都战战兢兢。
再无人敢小看负责主审此案的乐重恩,也无人觉得他年纪轻轻身居高位,是陛下偏袒,是受了家族恩荫。恨不能远远躲着这个煞神走。
乐重恩更是忙的脚不沾地,连着月余不着家。
这日他好不容易被家中老仆请回家,在书房见到的是神色端肃的祖父。
乐家老爷子自问历经三朝,跌宕起伏,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也被这段时间孙子折腾出的动静惊的不轻,他开门见山问孙子:
“如今老夫也算看出来了,镇北王乃陛下逆鳞,有人动了他的逆鳞,他如今是谁人的劝谏都听不进去。
可重恩啊,如此下去是要动摇朝纲的,不论陛下是要让众人看清他的底线,还是借此清除朝堂蛀虫,都操之过急了呀!”
乐重恩坐在祖父对面,仔细为老人家斟一盏茶水递过去,缓声道:
“何来操之过急?”
老大人用饱经世事的语气道:
“从朝中到地方,一下少那般多人,朝堂是会停摆的!老夫知陛下看不惯朝中那帮蠹虫久矣,但这得讲求一个稳,能叫政权平稳落地,比什么都重要!”
再者说,孙子此举得罪的人太多了,满朝树敌,对孙子将来的发展而言,并非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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