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行囊送他出去,不仅是我,全天下都知道那贼男女不是好东西。”
少主就问:“为什么祖父后来镇压了那些清君侧的义军呢?”
老太太叹口气,“要不说今日之事是报应呢。当时你祖父也觉得这位皇帝得位不正,尽管皇帝是被他母亲和他母亲的奸夫扶持的,但是别人戕害他兄长,他不制止。别人杀戮他侄儿,他冷眼旁观,这种人怎么能做皇帝?于是你祖父带着部曲出了山口,汇合着其他几路人马,一起往京城去。听说一路上,百姓们自备干粮源源不断的跟随大军,这股子大军到了京城,已经有了五十万之众。”
“这么多!”
“十室之内必有忠义,这件事连百姓都知道是那奸妃陷害太子,所以当年大家一起为先太子讨回公道。五十万人围住了京城,城里的人慌了。于是派人出来,趁着夜色去各路军中游说,许诺了无数的好处,你爷爷衡量之下,投靠了城里的小皇帝,也就是他背后的那对男女。后来的事儿你也知道了,各路义军被镇压,杀的直隶周围都是乱坟岗,你祖父这事儿办的可真是缺德道家了。”
“什么好处让咱们家临阵倒戈?免税?”少主觉得祖父这事儿办的不地道。
老太太摇了摇头,“区区免税,咱们家还看不到眼里。能让你爷爷头脑发昏的无非是酒色财气四个字。你没听错,你爷爷就是败在了色上。那奸妃把先皇后宫的一个美人送上门,听说长的极美,当年有些艳名。你爷爷昏了头了,就答应了做内应。后来的事儿你也知道了,什么‘陛下乃是正统’什么‘我们家世代忠臣’都是虚的,家族名声个人荣辱比不过一个女人。
消息传回来,我的婆婆也就是你□□母听说了,气的当场吐血,先皇后宫的女人他也敢沾染!这不是成了那奸妃手里的把柄吗?那奸妃的手段坑脏,说起来就脏了我的嘴,我当时赌气回娘家,听说那女人也不乐意跟你爷爷,实在是这女人也烈性,在被送出来之前被人打了一顿,浑身是伤,被灌了药送出来的,然后在军中一段时间,趁着看守松懈,她吞金自尽了。
后来的事儿你也听说了,你爷爷成了斩杀义军的急先锋,然后彻底把均县拿在手里,成了无冕之侯。再回来我们夫妻感情不和睦,我以为这事就完了。谁知道,两年后一个女人路过了咱们这里,就是后来的长生老母。”
少主没说话,他静静的听祖母讲昔日的事儿。
“唉,当时她比较悲惨,一路走到这里的,几乎和乞讨差不多,给那些看不起病的穷人开方子,那些人本来就没钱治病,听了她的方子,好心的给一个饼子窝头,实在是穷的就给一碗水。”说到这里老太太擦了一把眼泪,“实在是可怜,那也是在一个冬天,我路过街上,听到她给那些穷人唱汤头歌,她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光着脚,脚上冻烂了,流着脓血,我看她可怜,让人施舍一些。婢女回来跟我说,说那乞丐婆子举止端庄,脏污的衣服居然是贡品绣缎,我当时特意去看了看,她面黄肌瘦,脖子手上全是污垢,但是真的和婢女说的那样,虽然尽力掩饰,但是刻在骨子里举止不像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姑娘。”
“那再后来呢?”
“我可怜她,就想带她回咱们家,她一听咱们钱家的名头,当时就拒绝了。我再看,看她衣服虽然又脏又破,但是上面绣的却是吉祥纹路,有些已经磨花了,可是这种纹路不是一般人能穿的,联想到两年前的宫中变故,这人不是后宫的遗妃就是东宫的女眷。我就让人给她了一套衣服鞋袜,当着她的面让人烧掉了她那身破旧的衣服。我跟她说,去南面的西园县吧,那里的县令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到了那里日子不会过的艰难,再有就是西园县挨着大江,她如果避无可避,可以越过大江去江南。”
少主已经猜到了后来,“您这边有人多嘴走漏了风声给祖父知道,然后朝廷大军进入山阳郡,满世界的搜捕这个女人,因为是您指的路,所以在别人的逼问下,您回答说人去了隔壁的绿水。想要祸水东引,接着就是朝廷大军在绿水杀了无数的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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