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他朝谢临走过去,打开床边的壁灯,把手伸到谢临的手边上。他们两个人的手都偏瘦长,皆是手指纤长,指骨分明,谢临的手比他大一些,手上的青筋更明显,指甲也稍微长一点。
要是在平时,谢临皮肤虽然白,却和总是带着一身病气的齐沅那种血色缺缺的淡白相距甚远。然而在这个魇境里,血族的身份让他的肤色也一直是苍白的,这会儿两个人的手背放在一起,竟是分不清谁比谁更惨白一些,看起来有些莫名的好笑。
但谢临印象里,刚进入魇境的齐沅并不是这般惨白的。那人才在医院里睡了很久,也好好吃了饭,气色甚至比之前一段时间都要好一些。
肯定出了什么事。
他眉头又压低了一点,刚要发问,齐沅却抓着他的手腕把他的手翻了过来,然后把那个凝胶一样的小东西放在他手心。
“你看,现在我们的肤色差不多。这代表着我在逐渐朝血族变化,皮肤自然也会变得白一点。”
因为俯着身子,齐沅银白的发丝坠至颈侧,他桃花眼里也带着笑,澄澈的眼眸里盛着壁灯反射出的一点碎光,配合一身白裙,看起来格外温柔。
“别怀疑,这可是你给我的初拥。”
明明是在讲正事,他的眉眼在光晕下看上去竟意外带了点含情脉脉的味道,话音未落,指尖还在谢临手心轻轻点了两下。
谢临手指蜷缩了一下,睫毛颤了颤。
他舌尖抵了一下上颚,有点怀疑齐沅在用一种近似于□□的方式让自己转移注意力,但他找不到证据,只好顺了后者的意,暂时把因为他异常苍白的脸色萌生的疑虑抛在脑后,乖乖低头端详起了手里的小东西。
“你先看着,我去洗把脸,回来再和你讲这次行动的细节。”
齐沅看他不再追问,终于长舒一口气,回身走进卫生间,反手把门关上,顺便上了锁。
他站在原地缓了一秒,然后走到洗手台边,抖着手把水龙头开到最大,让嘈杂的水声完全覆盖整个空间,终于放松了身子抖着脊背开始咳。
他咳的很急,呼吸之间感到胸腔被滞涩感所包裹,有点喘不上气。没有力气再捂嘴,他只能尽力压低声音,两只手都死死抠着洗手台冰冷的瓷砖台面,有些近乎麻木的痉挛。
胸口疼,嗓子疼,头疼,他已经分不清哪里疼得更厉害一点,咳着咳着就又有温热粘稠的液体顺着喉咙涌上来,这次他没再费心压制,伏在洗手台前就开始吐,眼前涌现阵阵黑雾,身体不受控制地顺着坚硬的台面前倾,几乎要撞在镜子上。
就这样对着水龙头大开的洗手池无声吐了几口,齐沅终于觉得胸口的滞涩感缓和了一些,也逐渐能控制痉挛的身体不再颤抖。
他抬手把水关上,垂着头,冷汗顺着睫毛和鼻梁滚落,视线逐渐恢复清明,看到未曾被水流冲散的淡淡血色浮在洗手池里。血腥味涌入鼻腔,他有些反胃,低头又咳出一口血。
他茫然地睁着眼睛,盯着池里那滩猩红的血迹看了一会儿,呼吸急促,脑中出现一瞬的空白。不清楚刚才吐了多少血,他只觉得满嘴都是咸涩的腥味,于是赶忙忍着继续上涌的呕意匆忙重新打开水龙头把那滩血冲干净,又漱了口。
齐沅看着镜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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