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向那巨手,只见那手臂在挥至最高点后,冲着洼地内部猛地下砍,巨响中,又是一阵气浪席卷而来,带起周遭岩石上微微凝结的积雪,砸到身上生疼生疼的。
“我靠,这是什么东西?”
陆准站在齐沅和谢临身后一点的位置,没有怎么被积雪砸到,但是鼻子里也进了好多乱飘的雪粒,他喘着气胡乱把他们拧去,一脸心有余悸。
“要是刚才砍得是我们才刺激。”刘圣羽站在他身侧,歪着脑袋把兜帽里进的雪倒出来,声音显得挺愉快,“不过那个力度砍过来,他俩能顶住,我俩可就不好说了。”
齐沅搓了搓脸,一边把领子里的雪粒清理干净,一边小心翼翼来到边缘处向下看,这山峰之间的洼地竟然比他预想的深得多,几乎一眼看不到底,刚才那只巨手的主人赫然背对着他们站在洼地中央。
那甚至不能算是人——它浑身都泛着青铜的光泽,整体呈现青黑色,身穿盔甲,左手持盾,右手持剑,脸部被头盔覆盖,浑身笼罩着不祥的气息。
它身前的地面被它刚才一剑劈出一道狭长的沟壑,沟壑的尽头延伸至巨龙骨架贴近山壁的一侧,一道玄黑色的大门镶在山体之中,门是朝两侧打开的状态,里面一片漆黑,边上有几个小人,其中一个正噌噌放着火球,但火球碰到他的盾牌后在瞬间就湮灭了,只留下一缕缕上升的白气。
“那手掌快赶上沈乐臻那么大了,一巴掌能把我们捏死。”刘圣羽在齐沅身后探头探脑,“那个姓左的女生这么刚啊?这也敢打。”
齐沅听了他的话,在心里默默比较了一下,发觉铜像于现在的他们,倒是不如沈乐臻于娃娃状态的他们看上去那么巨大,身长约莫五六米的高度,但是显然攻击性比天真烂漫的沈乐臻高上许多。
“我觉得他们坚持不了太久。”陆准眯了眯眼睛,“冉瑭好像已经受伤了,还有两个人不太能打,不能算战斗力。”
齐沅闻言把视线从捂着小腿坐在地上的冉瑭身上移到在他身后瑟瑟发抖的高大人影上。
好像杨恩明永远只擅长于和弱者打斗,或是通过偷袭来完成攻击,这会儿他举着盾牌,明明应该站在队伍的前端,却龟缩在所有人后面,从这么远都可以瞥见他脸上毫不掩饰的胆怯,那盾牌可以说是毫无举起来的必要。
“左思琪之前对我们发起战斗,只是想赢,并不是那种单纯为了战斗不要命的人。”齐沅默默扫了一眼刘圣羽,沾了一脑袋雪的二哈好像丝毫没意识到自己正在被内涵,灰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一脸兴致勃勃,好像他一声令下就会立刻冲下去开打的样子。
“那她竟然有把握赢下下面那玩意?”
“……”齐沅无语凝噎,“我想也许不是她觉得自己能赢。你们看这块洼地的周围,我们所在的这个平面大概和他们所在的底部有接近十米的距离。山中的暴风雪从未停歇,洼地四周的墙面上都结了厚厚一层冰,很滑,很难攀爬。”
“你是说,他们找到预言诗指向的这个地方之后,火急火燎直接下到洼地底部,却没料到这巨灵如此难缠,想要离开却也无法回头了?”陆准问。
“没错。”齐沅微微颔首,把被风吹散的发丝拢至耳边,“人族的两人无法飞翔,左思琪此前能够凭借法杖悬浮在空中,但那应该是一种漂浮魔法,无法应对这样恶劣的气候。曹典是血族里唯一不会飞的,矮人族的冉瑭也不会飞。”
也许是左思琪运气太差,她连续两个晚上召唤的两个净魂师都恰巧不具有飞行能力,如今他们四个被困在山谷之中,巨灵守卫步步紧逼,要是没有别人赶到,恐怕他们四人就得统统出局了。
齐沅的视线略过其余三人,盯着冉瑭的脸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
如果那四人的队伍里没有冉瑭,他们就这么离开,或是等待他们出局都不失为一种选择,但是他看着脸上挂着一圈小胡子,扎着小啾啾,明明脸色苍白却仍然坚持盯着铜像巨人看的冉瑭,终归还是没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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