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十二殿下独处就这么开心,我若是不找过去,你二人还要做些什么?”
孟渔心想果然要发作,唔的一声,“他是我的弟弟,我与他亲近些不应当吗?”
“你指的亲近是他握着你的手不放,还是你摸他的脸,摸得爱不释手?”
这话说得好似孟渔与蒋文慎有什么私情,可孟渔真心把对方当弟弟看待,更不理解傅至景为何要如此在意,心胸坦荡地回:“自家兄弟之间哪有那么多讲究?”
傅至景脚步停下来,定定地看着他,唇角微微扬起,眼里却看不出一丝笑意。
大概是这些年被傅至景管教多了,只一个细微的表情就让孟渔不敢再出声反驳,但他到底还是有些不服气的,因而倔强地抿住了唇。
两人昨夜才和好,今日又拌了嘴,原因还都大差不差,何必呢?
孟渔向来是先服软的那个,正想说些温言软语缓和二人的关系,还未张嘴先听得不远处阿丽雅银铃般的音色,“傅大人,九殿下,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
蒋文峥也在,和阿丽雅几步上前,对傅至景道:“公主的马鞍坏了,想让你陪她重新挑一个。”
马鞍而已,为何偏偏是傅至景作陪?
孟渔多希冀听见傅至景出声婉拒,等到的却是一句,“好,那臣与公主先行一步。”
傅至景不动声色地用余光扫了眼孟渔刹那微白的脸色,孟渔摆明了想跟着去,可刚迈出脚就被蒋文峥抬手拦住了。
眼见二人渐行渐远,阿丽雅正高高兴兴抓着自己的鞭子和傅至景说着些什么,他的心不安地跳动起来,一个极为惊悚的想法在脑海里成了型,顾不得旁的许多,急于求证道:“二哥,公主对傅至景……”
蒋文峥示意他稍安勿躁,可他哪里冷静得下来,急忙忙想追上去。
“小九。”蒋文峥阻止了他前行的步伐,一把抓住他的手,定声说,“公主背后是整个突厥部落,望你顾全大局。”
孟渔背脊的寒毛唰的竖起,不敢置信地望着他的二哥,“可是……”
蒋文峥握着他的力度加重了些,“我收到风,突厥王有意将阿丽雅许配给文凌当侧妃,倘若这桩婚事真的成了,于你于我、于傅至景和整个刘家都无益。”
他不知道二哥说的是真是假,可五哥没有母家加持尚能跟他们博弈个有来有回,如果娶了个部落公主,更是如虎添翼,往后多的是刀光剑影。
他的小情小爱在通往帝王之位的荆棘大道上不值一提。
但难道要他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迎娶旁人再真心祝贺吗?他做不到。
蒋文峥见孟渔眼眶红了,温声说:“小九,我知你苦处,但两情若在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何况你我都不知公主的真正想法,这事未必如我猜的那般。”
孟渔张了张嘴,到底没把心底的话说出来,他想说如果这一切真像二哥所言那么容易释怀,为何这些年来二哥府里只有二嫂一人?
他看不清这皇城所有的人,唯一能坚守的只有自己的心。
孟渔咽下酸涩,嗫嚅,“傅至景他怎么想?”
蒋文峥沉吟片刻,似乎是不忍他伤怀,只模棱两可道:“成大事者应当不拘小节。”
孟渔再看向远处已不见傅至景和阿丽雅身影,但也未再抬步追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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