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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来有几分意趣。

仔细听了会词,原来唱的是两小无猜、同窗共读的戏码。

他托着腮,往嘴里腮了一把果仁,嚼巴嚼巴去瞄新帝,却不料新帝不在看戏,而在看他。

他心里犯嘀咕,耐着性子再看了会儿,唱来唱去都是些不紧要的琐事,以局外人的视角来看,无非是一个追着另一个跑,另一个却故作清高。

孟渔忍了又忍,终究忍不住自言自语道:“无趣。”

极轻的一声夹在戏腔里,本很是模糊,偏偏傅至景的心思都挂在了孟渔身上,听得真真切切。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眉头微蹙,“你说什么?”

孟渔拍拍手上的果屑站起来,“我不想再看了。”

这戏文是傅至景依据二人年少在宜县的时光所编写,每每追忆往昔都叫他喜不自禁,可到了孟渔口里只得到“无趣”的评价。

他心底像被根针给扎了,放在扶手的五指缓缓捏紧,冷声说:“坐下。”

帝王的威严不容小觑,孟渔的脑子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先听了令,惴惴地坐回原位。

接下来的两刻钟,他心神不宁,别说看戏了,连果仁吃到嘴里都不痛快。

戏文其一的主角孟渔犹如置身事外的旁观者,只有傅至景沉浸其中,他难以忍受如此强烈的比对,厉声喊了停。

弦乐乍然落下,戏班子诚惶诚恐地扑出来跪在戏台上。

福广听见新帝扬声唤他,赶忙跑进去,再见眼前的场景,暗道不好。

新帝看一眼怯怯咬着唇孟渔,挥手,“带少君出去。”

孟渔不知道为什么傅至景要突然发火,他都听话地坐在这儿了,也不满意吗?

等他和福广走到殿外,里头骤然传来杯盏被摔碎的声音。

福广这才咂摸出新帝是不想让孟渔直面承受怒火,否则岂是砸两个杯子那么简单?

半炷香后,傅至景再出现在孟渔跟前,又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在里头摔杯发泄之人并不是他。

孟渔却怕他的喜怒无常,在他走过来时,往面善的福广身后躲了下。

福广真想给孟渔跪下来嗑两个响头。

傅至景闭了闭眼,罢了,他和不记事的孟渔计较什么呢?

已到晌午,新帝差人将孟渔送回太和殿用膳,他自个儿没胃口吃东西,摆驾去光庆殿。

新帝憋着气,一整天下来,在光庆殿当差的宫人苦不堪言,不是茶水烫了就是嫌他们碍眼,连气都喘得比旁人慢些。

好几道递上来的折子被摔到了地上,福广挨个挨个捡起来,放回去,又被推倒。

挨到夜幕,傅至景的气才消了七七八八,结果到太和殿,原先还好好坐着和小内监说话的孟渔见了他就跑,那点火再被勾了起来,怎么压也压不下去了。

要整治一个人实在是很简单。

他有千百种方法把孟渔揉捏成最为妥帖的模样,可若真闹到那一步,他与孟渔从前的情意又算得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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