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渔舀了点清水在掌心,泼出去随意滋润花叶,本该是欣赏的好心情,却觉着花开花落终有时,仿若能透过灿烂的花瓣想到其枯萎的不振。
“少君,小殿下在外头呢。”
孟渔三两下擦干净手,走出去一看,果真见粉雕玉琢的嘉彦杵在殿门口眼巴巴地等着他。
蒋嘉彦是蒋文峥之子,身份微妙,孟渔本不该与他来往密切,可我行我素的嘉彦对孟渔“情有独钟”是宫中上下都知晓的事情,差了辈分的两人出奇的要好,时常约着一同玩乐,陛下也不拦着,真真稀奇。
孟渔见嘉彦始终不进内,好笑地走过去牵了下他的手,嘉彦却不和他走,仰着小脸说:“你答应过陪我玩叶子牌。”
“那你带来了没有?”
嘉彦想一出是一出,摇头,小手勾着孟渔往自己的寝宫走。
太和殿的宫人皆知少君畏冷,急忙忙地拿了件披风跑出来给孟渔系上,一行人这才紧跟上嘉彦的步伐。
蒋嘉彦住在西殿,太妃正在东殿午睡,孟渔不想打扰老人家歇息,让宫人都在殿外等候,与嘉彦蹑手蹑脚绕过庭院钻进屋檐里。
平日跟在嘉彦身边的小内监不见踪影,殿内一个人都没有。
屋里很暖和,孟渔边解下披风边笑着问:“叶子牌呢?”
蒋嘉彦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往屏风的方向瞄了一眼,孟渔只见个朦胧的人影,顿时警惕起来,“谁在那儿?”
他心中已经有了猜想,果不其然,下一刻就见得蒋文峥出现在视线里。
蒋嘉彦似乎很愧疚将孟渔骗来这里,五官揪成一团,紧张兮兮地抓着孟渔的袖子。
蒋文峥上前道:“我如今不比从前,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与你见面。”
孟渔骤感几分厌烦,为何他们总是有那么多不得已?
他难忍道:“二王爷要见我,直接到太和殿找我便是,何必把嘉彦给扯进来?”
孟渔话里话外对蒋嘉彦的珍惜让蒋文峥倍感宽慰,他对不明所以的幼子说:“我有话与少君交谈,你且走远些。”
蒋嘉彦虽不满父亲将他送到宫中,但其实是很崇敬蒋文峥的,闻此犹豫地松开了孟渔,在桌面抓了个精美的绣球走到一旁端详。
孟渔凝神静气,问出这几日来心中的困惑,“王爷差人送那句诗给我是何意?”
他不再像从前那么的柔软可欺,在经历过催折后有细小的刺从皮肉里长出来,言语染上几分锐意,也毫不掩饰自己对蒋文峥的戒备。
“你猜到是我送的了。”蒋文峥面色沉寂,“想必你听闻了前朝的事,陛下意欲对我赶尽杀绝,可我还有嘉彦要照顾,总得破釜沉舟一回。”
孟渔察觉出蒋文峥话中深意,心中狠狠一跳。
“我知道留在宫中非你本意,只要你帮我一件事,事成之后,我定放你出宫,从此天地辽阔,京都的人事再与你无关。”
昔日运筹帷幄的德怡亲王似乎又回来了,蒋文峥一改多日的萎靡,双目炯炯有神地与孟渔在此谋逆不轨。
孟渔听得心惊肉跳,唯恐隔墙有耳,慌张地左右张望,对上蒋嘉彦懵懂的眼神,急道:“你和傅至景的斗争与我无关,今日我就当没来过。”
他说着,手忙脚乱地转过身,被蒋文峥挡住了去路,“难道你甘心困在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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