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所说的诅咒是狭义上,有神秘学要素包含在其中的那种。”
诺克斯轻轻开口:“我能感受到这片土地上,留存着对于「生活在这片土地之人」的诅咒——韦恩家族的魔术工房所试图隔绝的就是这种东西。”
有风吹过庭院,观赏植物的树叶也跟着飒飒作响。
布鲁斯很清楚,在魔术师的世界里,在使用的魔力量有限的前提条件下,“指向性越是明确、所限定的目标越是狭窄”,就能够形成攻击性越强的诅咒。但按照诺克斯的说法,所谓哥谭的诅咒恰好反其道而行之——其限定范围和此次圣杯战争一样,仅面向哥谭人展开,而这座城市当中生活着千万以上的常驻人口,这已经足够将任何诅咒都分摊得格外稀薄。
“从医院的诊疗数据上来看,哥谭人并不比美国其他州的住民生病概率更高。”
他忍不住说:“也不存在毫无理由的衰弱——我之前读过当地癌症发生率和白血病的诊疗统计记录。”
“从肉丿体层面上,确实如此。”
诺克斯看了他一眼:“而灵魂的角度则不然。”
现代医学对于精神疾病的解读尚不非常明确,许多领域都还处在一片晦涩的迷雾当中。阿卡姆精神病院在世界范围内发表的精神病相关论文都称得上是涉猎广数量多,但对于患者的治愈率却仍旧处在不高的水平——而且还总有人越狱。
“你应该听说过,我从杰森手里收到过一些儿童换牙时换下来的牙齿。”
如果将人类的灵魂比作一棵树,那么这棵树在生长的过程中也会不断有叶片脱落,这是人类作为星球灵长的知性生物所具备的正常现象。
哥谭的诅咒就更像是一片贫瘠的土壤,让枝叶无法繁茂,叶片脱落的速度加剧,而这个过程反映到现实生活当中,结果就是“精神病患者数量增加且难以治愈”,而且个个病得五花八门。
布鲁斯沉默了片刻。
在这个时刻,他很难不回想起哈维·丹特,对方恰巧也被遴选成为了此次圣杯战争的参与者,而此前诺克斯就评价过他“从灵魂层面上裂开了”,或许这就是精神分裂症在魔女这种生物眼中的病理学指征。
他走向这种结局,也有土地自身的原因吗?
又或者,在无数纷繁驳杂的命运里,有些力量在有意识地推动着他们走向更为糟糕的选择?
布鲁斯无法提问,或者说,他很确信自己不会得到一个清晰准确的答案——魔女先生虽然平日里总摆出一副有求必应的模样,但实际上,那些真正关键的问题在对方口中永远一副含糊不清的模样。
比方说,如果他的目标是圣杯战争本身,那么这场圣杯战争究竟能为他带来什么;又比方说,哥谭的灵脉当中包含着诅咒,又是什么人为这座城市带来了这一切。
“晚餐非常美味,十分感谢你们的款待。”
诺克斯站在门口,向阿尔弗雷德告别,停车场当中停着他那辆迎来没一个多月的新车——现在这辆车看上去甚至已经有些千疮百孔。他钻进车里发动引擎,随后车子猛然后窜,撞在了正后方的一棵树上。
“……不好意思,挂档挂错了。”
诺克斯从车窗里探出头来。
“……”
阿尔弗雷德的脸上维持着那种处变不惊的微笑:“如果有需要的话,您可以叫一个代驾。”
“非常感谢,不过不用。”
诺克斯自信发动引擎:“我现在已经开得比较熟练了。”
他现在能够很熟练地分辨刹车和油门分别是哪一边,并且记得在转弯之前打转向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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