鲲舟也不是头一回穿过东极海了,因此只是微微晃动一下,就顺利通过。之后又往前飞行了一个时辰,鲲舟降落在一片安宁的海边码头上。
这是一座相当繁荣的码头,鲲舟还未停稳,岸上的声音就传了上来。有迎来送往的贩夫走卒客商闲汉,也有来去匆匆背负行囊的修行者。
而海边码头的鲲舟也不止他们这一艘,还有来自其他大洲的鲲舟也停在附近,他们还要排队靠岸。
除了鲲舟,就是驾驭着各种飞行法器的修士了,他们或是驾着法器匆匆掠过,或是慢悠悠地绕上一圈,还有从小一些的鲲舟上下来的,那种鲲舟明显是仙门子弟出行的法器,装饰华丽,灵光外放,瞥一眼都觉得自己的眼睛要被晃瞎了。
鲲舟慢悠悠往前开,刚刚靠岸就吸引了一群人的关注。
这些人是在码头附近拉客的牙郎,一看面前这架鲲舟略显陈旧,就知道上面载着的是从凡间过来的修行者,这些修行者都没见过世面,最好忽悠,是他们眼中的肥羊。
哗啦啦船锚落下的声音中,鲲舟的船舷打开一道门,舷梯垂落,船上的肥羊要下来了。
鲲舟上,杨盛云等人临到下船了,终于鼓起勇气打听迟一悬的落脚处,在他们看来,这样一位对东辰洲极其了解的真修,必然在东辰洲有定所,知道个地点,将来也能找到地方报恩。
迟一悬这对他们道:“东极洲,朝歌。”
本来还想添一句“随时欢迎你们落户定居”,想想还是算了。这些人好不容易离开东极洲,怎么会回去。
杨盛云等人以为前辈不肯告知,失落的同时,又感叹这位前辈宅心仁厚,道德精微,竟还找了个说辞婉拒他们。
牙郎们觉得这一艘鲲舟有些奇怪,那些从凡间过来的修行者,一来到仙洲这等灵气蒸腾的凡人之地,哪一个不是迫不及待下船的?怎么这次久久没人下来?
终于等到有人下来了,牙郎们热切地围拢过去,打算用他们习惯的手法将这群愣头青哄得找不着北乖乖跟着他们走,可真等人下来了,却一时停在原地不敢过去。
只见打头的是个年轻公子,身边跟着个小孩。而在他们身后,还簇拥着好几十人,每一个都对那位公子恭恭敬敬,似乎是他的仆从。
嗬,这是哪家的大少爷出门?带这么多随从?
牙郎们敏锐地察觉那位公子是位真修,而他身后的人“随从”大多修为在练气六七层,其中有不少灵气外露,看起来即将突破。
了不得,这么多仆从,哪怕其中只有十分之一能最终成为修士,也很是不少了,这一位是什么来头?莫非是九大仙门甚至是上三宗的嫡传?
牙郎们不敢动了,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下船远去,又眼睁睁地看着那位大少爷挥退随从,霸道地命令这些人不要跟随,那些随从才依依不舍地作揖拜别大少爷。
牙郎们看得可仔细了,发现这些人对那位大少爷都是发自内心地恭敬,立刻跟周围人唠嗑起来,“看来这一位的家世不得了啊,仆从训得这么好。”
“那些随从的脸都记住了吧,别去招惹这些人,免得贪一时便宜,日后被人家找上门来。”
这时候又有人从鲲舟上下来,牙郎们纷纷围上去。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我家价格最好,这就带您过去。”
“客官是刚来吧,人生地不熟怕被人给骗了,快随我来,我家的东西都是备好的,保管您住得踏实!”
“客官,我家客舍免费赠一份东辰地图和仙门简况,跟我来,保管不出错。”
然而令人惊异的是,这些人板着脸,一个个拒绝了他们,并目标一致地往这片码头上价格最公道的驿站去了。
牙郎们:……
是谁!是谁把他们这一行的实话说出去了!
杨盛云到了东辰洲不到半日,就看见了好几个被当地牙郎骗得当掉底裤的修行者,有的甚至被迫签下卖身契仙途尽毁,而这些人都是从其他鲲舟上下来的。
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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