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熟稔的语气,闻星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为自己的来意感到羞愧。
魏兴茂刚泡了一壶茶,热气氤氲,茶香弥漫。
闻星在他对面坐下后,他顺手也给闻星倒了一杯热茶。
“朋友新送我的白眉,给你也尝尝。”魏兴茂笑着将茶杯递给闻星。
闻星低头喝了一口,舌尖发烫,没尝出滋味。
“团长,我想请一次长假。”闻星硬着头皮将话说了出来。
魏兴茂轻轻地吹了口茶,没有立即回答。
他这样捉摸不透的反应令闻星感到不安,好似头上挂了一把悬而未决的刀,不知会不会落下,也不知何时会落下,不得不提心吊胆起来。
“闻星,我能问问你请假的原因吗?”魏兴茂喝下一口茶后,总算慢悠悠地开了口,看向闻星,眼角泛开一圈细密的涟漪,“是身体出了什么状况,还是你生活里遇到了什么困难?”
闻星与魏兴茂对视,那目光不具有压迫性,却又好似洞察一切,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手指无措地纠缠在一起,不知该不该如实相告。
“闻星,我还从没有告诉过你,面试的那天,你让我感到很惊喜。这不仅仅是因为你的专业能力,毕竟我见过太多出色的演奏者。你在他们之中,不能算是突出。”魏兴茂声音缓缓,含着笑意将已随时间流逝而逐渐淡化的往事摊开在眼前,“你身上那份临危不乱的镇定,很符合乐团的表演需求。但你真正打动我的,是你对音乐的热忱。”
闻星的指尖发颤,心知这份迟来的夸赞别有深意,因而愈发羞惭,不敢应声。
“或许你还有印象,那天我问过你一个问题。我问你,手被扎到不痛吗?既然痛为什么不停下来?这个问题可以有很多种回答,我从前也问过其他人,有人回答我因为这次的曲子准备了很久,有人回答我因为这次的机会对他来说很重要。”魏兴茂一顿,目含鼓励地看向闻星,循循善诱着,“你现在还记得你当时的回答吗?”当然记得。
那个答案,闻星知道自己不管多久都不会忘记,也不管多久被问起都不会有变化——
“我当时回答您,因为这支曲子还没有结束。”
因为曲子还没有结束,所以不可以中途暂停。
无关乐曲之外的一切,不考虑所有利弊,他只想弹好这一支曲子,为听众献上自己的最佳表演。
每当他按下琴键,音乐便仿佛自指尖融入他的血液,热烈涌动着,于脑海中汇聚,生生不息地回荡。
他从来不是为了要得到什么而去演奏,仅仅是因为怀揣着一份对音乐的热爱,赤诚真挚、简单纯粹。
魏兴茂点到为止,将话头转回来,“在我看来,你最近的状态确实出现了一些问题。这次团里例行演出的安排你也看了,钟指挥没有安排你参与,所以这段时间你可以不用来团里,去将你需要处理的事情解决好。”
“团长……”闻星错愕地抬起头。
“也不算是给你放假,只是给你个机会好好调整一下自己。”魏兴茂伸手拍了拍闻星的肩,看起来对他信赖又宽宏。
闻星眼眶微热,真切感受到团长对自己寄予的厚望,郑重地点了点头。
魏兴茂从抽屉里翻出记录团员出勤的本子,让闻星翻到自己的那部分写下请假日期、天数和事由。
闻星一一写完,准备把本子交还给团长时,手指无意间翻动纸张,看到了自己入团的日期。
2018年6月23日。
对着这个日期,闻星怔忪片刻,不知为何,莫名觉得这个日期异常熟悉,就好像他不久前刚在哪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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