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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贬低、侮辱、厌弃。

所以才会有后面那些逼问,所以才会痛苦地要烧掉那幅画。原来如此。

很多时候,沈流云都觉得闻星像一只釉色上乘却带着天然裂纹的瓷器。

那些细小的裂纹遍布周身,匆匆一瞥难以发觉,唯有凑近了仔细端详才会看见。

这样破碎而脆弱的微小细节,他用画笔将其捕捉,继而在一幅幅画中呈现。

他一生见过许许多多的苹果,饱满通红的,香甜完整的,但只有濒临碎裂的苹果才会被他视若珍宝地捧在手心。

好比断臂之于维纳斯。

当他用目光穿过裂纹的缝隙,得以窥见瓷器的内里,窥见那被炉火反复烧灼的坚韧泥坯。

是对他不顾一切的追逐,是对他旷日弥久的忍耐。

他恍然惊觉,瓷器上的裂纹愈发多了。

裂痕深深浅浅地纵横交错着,慢慢显出它的原貌——每一道都是他有意、无意地施加于闻星的伤害。

画作的名字确然是弄错了,以至于闻星误解他的用意,可他带给闻星的伤害和痛苦亦是不争的事实。

他应当去解释,哪怕用尽一切办法,也该将这些误会全都解释清楚。

不是为了寻求闻星的宽恕,而是为了让闻星不必再囿于痛苦之中。

只是大抵沈流云总是运气不佳,连续三次前去剧院,都没能顺利见到闻星,又不好贸然上门打扰。

若被旁人知道,大抵要笑他愚不可及。

电子信息时代想要联系上一个人太过容易,何须像他这样守株待兔。

可他总觉得隔着屏幕的文字太过冰冷,远没有当面亲口讲述来得情真意切。

心情烦闷之下,连霂向他发来喝酒的邀约,美名其曰一醉解千愁。

沈流云本想跟从前一样拒绝,但连霂是个对八卦气息异常敏感的狗鼻子。大概是因为来他家没见到闻星的身影,又结合他略微低迷的状态,从而推断出他失恋一事。

连霂在那边循循善诱:“我酒吧里有的是俊男靓仔,不怕你相不中。”

沈流云想挂电话了:“不需要。”

连霂咂摸出一点意思:“那我这个恋爱专家的意见你想不想听?想听就过来喝酒。”

连霂从中学时期就开始谈恋爱,年级里但凡是漂亮一点的女生都被他要过号码,恋爱经验确实比沈流云丰富不少。

沈流云啧了一声,最终还是应下来,驱车前往连霂的酒吧。

途中,他扬下车窗,被冷风吹得清醒不少,疑心自己病急乱投医。

可若是他能想出良计,也不会分手大半年都毫无进展。

进了包厢,沈流云发现除了连霂,还有周润骁。

他无意在不熟的人面前揭露伤口,几乎想转头就走,而周润骁却十分有眼力见地先一步起身,找借口出去了。

连霂粗线条地没发觉什么不对,顾自给沈流云倒了一排的酒,嘻笑着说:“我约你那么多次你都不过来,今晚好不容易来了,我可不能这么轻易放你回去。”

沈流云朝那排酒杯瞥了一眼,还算客气,倒的酒度数不高,也没有混着来。

沈流云落了座,慢条斯理地挽起右手的袖子,“说吧,想怎么玩?”

连霂笑起来:“痛快!我之前还说呢,我跟那么多人喝过酒,就跟你喝得最痛快,他们都不信我。也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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